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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垂手在衣襟两旁,向叶予问道,“竟没想到你会做这个。”
她拿了苏落沾湿的布,把笼屉里的蛋糕端出来,将软奶酪添了桂花油后,再厚厚地铺了一层在蛋糕上面。
原本软软糯糯的蛋糕,眼下看起来,宛若被镀了一层金黄色的阳光,油光透亮,晶莹剔透,被火光和暗夜相衬着,闪着莹亮的光泽。
“真好看!”苏落走近,在叶予斜后侧,看着砧板上的碗碟里盛着的蛋糕。
叶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感觉上面光秃秃的。
他的眼神循着叶予走,看着她拿了两个胡萝卜,在那边背过身去,他温然跟在身后,看不仔细,“你去做什么?”
“你就在那处,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叶予说话透也不回。
苏落站在原处,负手而立,看着微光下的女子蹲着在堆叠着红木柴旁边,宽宽的百褶水裙,笼在地上,与黑灰色的地面相接。
锅里新放的清水,已经开始翻滚,里面面条丝在锅里泛开、鼓动着白色的水泡泡,翻滚着如莲花转,此起彼伏。
热气从酱紫灰的锅中心,一波接一波地腾起来,苏落仔细看着锅里的热气和?I出来的面条丝翻转。
叶予果然很快,一时就已经起身过来了,手里抓着几个胡萝卜块,她朝苏落道,“你转过去,待我把面捞上来,可好?”
后面叶予吩咐的,苏落都很配合,他也往旁边走了几步,转过身去,等叶予叫他,他再转过来。
叶予站在锅前,也是手忙脚乱,她是不大会煮吃食的,但一般水煮的食物,她还是会倒腾一些的,瞧着刚刚被洗了的绿菜叶子,她就全扔了进翻转的锅里,又将手里的四块胡萝卜,也跟着扔了进去。
她时不时凑近看了看,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全捞了到碗里,白瓷玉盏碗里,米白色的面条丝,不细但也能看出来是面条,上面还绕着几缕青菜。
她将埋在面条下面的几块胡萝卜块,挑了出来,照着顺序排列在碗里。
又站远了几步,瞧了瞧,才将水锅里被水烫到翻滚的二十五跟胡萝卜条捞了出来,弓着身子在蛋糕前面,一条一条地摆放。
顺着动作垂落下来的发丝,有些沾到了蛋糕的边缘上的桂花奶油,她也没注意到。
叶予走到还在乖乖背过身去,负手而立着的苏落,侧仰头朝苏落道,“走。”
苏落垂眸落眼看她,“去哪里?”
“你想去哪儿吃,那我们便去哪里!”
原来是挑去哪里吃的地方。
落落清晖,朗朗星空,半明半亮的夜色,如一湾澄澈的湖水里游着会发光亮的鱼群。
石桌上面,酱红色的石面,被叶予捧了一盘蛋糕来,覆住了一半。
“苏落,生辰快乐!岁岁平安。”
女子盈盈笑意,把蛋糕放下,就又站开了一些,桌上莹润晶黄透亮的桂花奶油蛋糕,上面缀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苏落定定看着桌案上的蛋糕,圆润透亮,尤其是上面的字样,是用胡萝卜条摆出来的,被煮过的橙红色更加深了一分。
她被苏落紧锁在深邃如暗潮汹涌的黑瞳里,他轻抬起袖子,朝叶予伸手,露了半只却显得修长的手。
叶予挑眉道,“我先去端面来。”
说着就转身进去,长寿面是一定不能少的。
清清月色爬到夜空中央,又往下缓缓缀下,将夜空衬得明亮了几分。
热气腾腾的面里,齐齐整整地摆放着岁岁平安的字样,棱角分明。
他落眼看着碗里如莲花转的面条,弯绕着青菜条,上面的岁岁平安格外明丽鲜艳,热气氤氲。
对面的女子盈盈一笑,食材简单了些,所以只能这样了,“有些潦草,不过别白费了我一片心意,你都吃完哈!”
苏落才抬眸,复又朝女子伸手,“你过来。”
叶予瞅着她那眼神,生怕自己招架不住,咽了咽口水,道,“你吃面,要我过来干嘛?”
没等叶予过去,他就起身,走到桌边,抬手给她拭了拭发丝,“你头发上沾了桂花奶油糕。”
手里掠下一抹奶黄色的蛋糕油。
叶予就坐着在苏落对面,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如玉笋一般,握了一双普通的酱紫色竹筷,细腻的面条被淬着月光。
她双手支颐,微微偏头,嘴角若有若无地勾着,眼底尽落着苏落的吃面的模样,静谧安逸。
吃面握筷子,也这么好看。
清浅如水的庭院,吹着的风小了些许,只看到葡萄藤上的残留着的细叶子,在轻微摇晃。
眼眸半垂,深深的睫毛,映衬他眸色深深,道“谢谢你,叶予。”
叶予挑眉,下意识眼睛亮了起来,“谢我干嘛,搞这么客气?”
她一时才想起来,问他,“味道可好?”
“很好!”
叶予倒不大相信,伸手沾了一点桂花奶油糕,放到口里舔了舔,清甜不腻,苏落正吃面,还没尝。
她睁了睁眼,蛋糕当是不错的,至于面条么……
苏落已经正吃着了,她倒不方便尝了,瞧他吃得那样吊胃口,应当是不错的。
叶予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这一碗,想着,反正是一个锅里出来的,她便挑了一根面来尝尝味道。
奈何苏落早就将她的举动透露的意图看在眼底。
只将筷子夹起的面吃尽,筷子轻轻搭在碗沿,还不等叶予出声,他就眉目清浅温声道,“叶予,你下面真好吃。”
她吃到嘴里的面,一时就被她顿时的几阵强烈咳嗽,呛在喉腔里,涨得脸通红,低下头去不住地咳嗽。
苏落俯身过来替她顺背,“我不过夸了你一夸,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她这才慢慢缓了缓,没那么呛得厉害了。
接着缓缓将头抬起,脸上潮红的,朝退回石凳上的苏落白了一眼,道,“你要夸我,何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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