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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从那个计划中脱颖而出了是吗……”
“没错，”平淡如水的语气重新在苏安口中吐出，“你所看到我眼睛的颜色，也是由于被他们注射了某种药物所致。我每天经受着不同的训练，充当着各种稀奇古怪实验的小白鼠，就这样，过去了八年。”
“在计划最后一天，我用被他们磨炼出的本事杀光了全基地的人，顺利逃了出来。”
苏安眼眸中跳跃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波动，补充道：“后来我才知道，我所在的那座那个研究所，只不过是那组织万千分支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已。所以，我躲避到了这里，顺便寻找着他们总部下落，等待复仇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又产生了另一种人格？”
淡漠眸子瞥了一眼苏小小的精致脸庞，苏安轻声笑道：“神是不会知道人性被缓慢剥夺的感觉的，当你每一天都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时，你总是需要一个，可以记载你曾经出现在世界上的证据。”
“更何况我逃出来后，若是一直按照现在的性格生活，想必此刻在我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能活着了吧。”
没有理会苏安言语间流露的其他意思，苏小小微微颔首：“所以说，他是你心中，自己最后一份尚未泯灭的人性是么？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属于你的，那份过去的悲惨记忆。”
“好了苏小姐，”苏安甩了甩头，“关于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突然出现了这么久，我已经感觉很累了。”
“问几个你感兴趣的问题之后，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苏小小静坐在原地，抬头迎上苏安的目光，明亮眼瞳闪过一丝不忍。
“可这样一来，你还能算是活在世界上么？你不觉得这种生活对于你来说，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吗？”
“意义？”消瘦脸庞轻微思考了半秒，苏安再度走到窗边，深深望着那与自己眸子不一样颜色的夜空。
“对于那八年间的我来说，活着，就早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意义了吧。”
“当某天完成了我的复仇愿望时，大概我就会彻底沉睡，把身体彻底还给那个无忧无虑的我。”
“呵呵，”苏安唇间微微向上勾勒，“苏小姐就不好奇我与那‘梦魇’究竟交谈了些什么吗？”
见到苏安执意扯开话题，苏小小也不做作，将额前碎发捋到而后，蹙眉低声道：“你本没有必要因为我去答应他一些要求的。”
“哈，没想到你们种族的人总喜欢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
苏安猛然转过身来，月光透过他的身体，将影子映在苏小小身上。
“你得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因为自保，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随你便。”
少女也缓缓起身，露出一张无暇如玉的精致侧脸。
“但我总得知道你对他许诺了什么，以便进行对接下来形式的判断。”
“简而言之，他好像意识到混人界这个肮脏狡诈的圈子，只靠自己单打独斗是不行的。所以，他需要去寻找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了……而我，只是答应了他，在不久后的某场战役中，与他站在同一阵营而已。”
“你……什么意思……”
苏安抖了抖肩膀：“再多的就不能告诉你了，毕竟，以苏小姐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只要给予极少数的信息，苏小姐就能将他们整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没错吧。”
苏小小伸出皓腕轻轻扭了扭，冷声道：“不管是那个你都一如既往的让人火大呢。”
她挑了下眉头，继续道：“所以，我们的这次谈话又要以不愉快结束了么。”
“不不不，我还得嘱咐你几件事情才行。”
苏安伸出三根手指，凝重道：“第一，据我推测，唐初晴很可能在天使计划中表现优异，被组织当成了另一种杀手培养。我曾在组织时，听闻过他们会消除杀手培训时的记忆，重新赋予他们新的身份隐藏在社会中。至于她为什么自杀，很有可能是受到召唤后，儿时记忆与训练时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使她不堪重负后的无奈选择。”
“所以，不管她是不是受到了组织召唤。你今后都要注意提醒苏安，身边有没有奇怪的人。”
“第二，我需要你在我睡着后，修改我的记忆。”
苏小小黛眉微皱，疑惑道：“为什么？”
“苏安对于自己的记忆还停留在进入瞳画镇之时，若是就这样莫名其妙通过了，想来他一定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到时候，凭你那张笨嘴，两句话之内就会把我暴露的。”
“你！”苏小小扬起拳头，一秒后，又气鼓鼓放下，“我知道了！可是，你要我怎么修改……”
“这就要看苏小姐的临场发挥了，苏小姐冰雪聪明，这点事情还是不在话下的。”
苏小小扶额轻叹：“呵，你还真是人格分裂哈。”
苏安不予回答，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点算是对你的友情提示，你可以不必要每天担心苏安送那个叫夏小然的女孩子回家路上的安全了。”
苏小小正色起来，询问道：“我还正想问你来着，那天，是不是因为你，苏安才发现了有人跟踪你们这件事？”
“这是自然，对于每个人身上的气息流动，我都有发自本能的敏感，更何况是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大活人。”
“那天晚上我发现他以后就对苏安发出了预警，不过从后面几天来看，那道气息的目标明显是夏小然。”
“而且，对于那股气息的感受也并不像又什么敌意，我想，只是某个人出于对她安全的暗中保护吧。”
“原来如此……”苏小小明朗地点点头。
“还有最后一件事，”苏安一边说着，一边躺在了沙发上。
“经过了这个瞳画镇，苏安好像也获得了一项新的技能，不过由于我并不了解其中的规律，所以还得等到明早过后你亲自问他。”
苏小小愕然一怔，随后露出抹淡淡笑容，秋水眸子在睫毛下微微闪动。
“我知道了，那……”
话音未落，苏小小低头一看，苏安竟是与先前一样，再度沉睡过去。
窗叶微微颤动，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再度吹入房内，将那少年的茶色短发，吹得安然摇曳。
指尖悄然划过额头，少女的眼眸中，一抹亮红也在此刻，缓缓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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