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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得到他授意的石逢春，可以调集锦衣卫接管饶州府除驻军外的一切城防力量。
届时铁骑踏过，区区芝山派，顷刻便教他寸草不生。
只是这等待的滋味儿是漫长而痛苦的。
时间又过了整整一日。
石逢春的消息还没来，倒是在城里探查的二把刀听说了另一件事。
“据说银帮在外的所有镖师，无一例外全部被杀。有的甚至远在百里外……”
这消息整个饶州府都已传遍，据说早上还有不少尸体运去了官府，应当假不了。
“还真是斩草除根呐。”秦鹄听得心寒，面色也更加凝重起来。
既然背后的人物如此谨慎，那定然也不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了。
就是不知道芝山派那边是如何想的。
既然他们和银帮沆瀣一气，就不怕步银帮的后尘？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居然还在和自己这几个‘小人物’不对付。
秦鹄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先琢磨着如何拿下芝山。
大举攻山倒是不难，可要同时确保春姑的安危，就不宜弄出太大的动静了。
正所谓狗急跳墙，若让芝山派知道没有转圜之地，春姑说不定就危险了。
况且，他现在的身份，其实也不适合公然指挥锦衣卫，最多只能给石逢春下几道暗令，让他配合自己行事。
不然这身份要是暴露，二把刀和萧秋雨的看法先不论。
他接下来的福州之行，肯定就泡汤了。
毕竟赤焰卫的一大特点就是隐蔽性。
一旦他的身份在饶州府传出去，那他的优势还远不如跟一个普通的京都特派使。
乃至他未来，恐怕也只能做一个普通锦衣卫了……
时间又过了几个时辰。
眼见快到黄昏，秦鹄正在院子里练功，一块石子忽然从外头扔进来。
低头一看，石头上面还绑着一张纸条。
“事成，来福客栈。”
秦鹄收起纸条，对屋里喊道：“我出去一趟。”
言罢，便穿好上衣挎刀离开了小院。
他前脚才走，萧秋雨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二把刀在外探查消息，还没归来，这会儿秦鹄又要去哪？
按理说，饶州城他们早就没熟人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说着，萧秋雨却是先回了房间，再出现时，便化身成一个穿着夜行服的美女杀手。
……
来福客栈。
因最近这饶州城怪事不断，俨然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祸将起。
于是，便连这饶州城各行商铺的生意都受了影响。
其中本就位置偏僻的来福客栈就更不用说了。
秦鹄进来时，只见小二趴在桌上睡觉，掌柜在柜台里长吁短叹。
“老板，来一间客房。”
秦鹄开了一间靠后街的上房，进来先是稍作打量，便让小二退下，打开了窗户。
等不多时，天色渐昏，一道人影便从窗口跳入。
“可以呀，想不到你这轻功倒也不俗。”
秦鹄赞了一句。
身上被雨淋湿的石逢春赔着笑脸道：“特使大人谬赞了，我这练了大半辈子方才不过中三品，也就这跑路的功夫稍亮眼些，让特使大人看笑话了。”
秦鹄招呼他坐下，问道：“既然来找我，交给你的事情应当办好了吧？”
“是，大人。”石逢春刚落下的屁股立马又抬了起来，毕恭毕敬道：“照大人的吩咐，饶州府，尤其是饶州城的官场，已经重新梳理调查。其中与银帮、芝山派暗有来往的那几个，都记录在册了，只需特使大人一道命令，便可立即缉拿归案！”
“嗯，办的不错。”秦鹄倒了杯茶，又问：“继续说。”
“至于芝山派那边……”石逢春稍作沉吟才道：“我想特使大人兴许不太想劳师动众，故而没有调动各城公差，只让留驻的锦衣卫在饶州城整备，随时可强攻芝山！”
秦鹄皱眉问：“只靠锦衣卫？可攻得下？”
锦衣卫用人虽严，可毕竟人数不多。
整个饶州府驻守的锦衣卫加起来，可能也就数百之众。
这还算上了那些脱不开身的，实际能作战的，甚至可能不足两百。
芝山派弟子可不少，又是据山而守。哪怕个人武力不强，聚集起来却是容不得一丝小觑。
如果可以，秦鹄自然想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才有些不满石逢春的做法。
“大人，有些话，卑职不知该不该说……”石逢春犹豫着道。
秦鹄摆摆手，示意他开口。
他这才小心道：“大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想必对这官场里的学问，钻研不深吧？”
秦鹄闻言失笑：“哪里是不深，我这些年一直在山上，说是两眼一抹黑也不为过。你有什么直说便是，不用弯弯绕绕。”
“诶，是。”见秦鹄不甚在意，石逢春这才壮着胆子道：“大人有所不知，虽说我锦衣卫有接管一地城防乃至整个官府的权力，可实际上，自总指挥使大人上任以来，锦衣卫便再没有真正动用过这方面的特权了……”
“哦？这是为何？”秦鹄来了兴致。
听他这意思，这还是任啸天上位后才有的现象。
石逢春讪笑道：“其中缘由，卑职不太清楚。但卑职猜测，兴许与十数年前的……魔门明教覆灭有关。”
明教覆灭？
秦鹄恍然。
虽说有些事情整个京都锦衣卫内部都避而不谈，但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从小在京都锦衣卫内部长大的他，多少听过一个传言。
据说……上任京都锦衣卫总指挥使，疑似与魔教有所勾连。
当然，此事真假无从考证。
毕竟这对整个锦衣卫来说都是丑闻，而皇室也从不曾公开承认。
但有一点秦鹄可以确定……
据说，赤焰卫就是那位大人一手创立。
并且，还将这个特殊的锦衣卫分支带到了巅峰，甚至一度成为皇帝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
可就在明教覆灭的同时，赤焰卫也没落了。
大批赤焰卫精英人间蒸发，连名字都不曾留下。
锦衣卫内部猜测，这些老一辈赤焰卫的消亡，与剿灭魔教有关。
若真是这样，那他们也算光荣战死。
可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赤焰卫以隐秘、精锐著称。
冲锋陷阵，从不是赤焰卫的任务。
即便是巅峰时期的明教，想给潜藏于暗中的赤焰卫造成较大损伤也是不现实的。
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位。
便是那宫墙之内，龙椅之上，睥睨众生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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