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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行人走入大门，几乎整个卫廷司的人都出来迎接了。
带头的是红隼，望着完好无损的厉鹰还雪?，神情复杂。
雪?张开双臂，爽朗笑道：“阿红，怎么，是不是吓傻了？”
他说着走来过去，却抱了个空。
一阵香风袭过，红隼便已经到了秦鹄身前，一把将其揽进了怀里。
“臭小子，你没事就好……”
众人：“……”
秦鹄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红隼姐，我也不是孩子了，男女有别，你这样……”
“怎么？现在还害羞了？”红隼敲了他脑袋一下，笑道：“当年，我还天天帮你洗澡，哄着你睡觉呢。”
“这……您也说那是当年了。”秦鹄更加尴尬。
他自记事起，就已经是任啸天的义子。
但任啸天没有娶妻，身边得力干将不少，会照顾孩子的还真没几个。
其中，红隼是唯一的女子，比那些大老粗要细心许多，秦鹄就跟着她来。
说是姐姐，实际上亦姐亦母，秦鹄对她也十分尊敬。
不过一别十年，这位姐姐的变化真没多少。
不仅容颜相差不大，这比男子还豪放的性格，实在让已经长大成人的秦鹄难以招架。
他好不容易逃离红隼的束缚。
红隼也看向了厉鹰，点头叹道：“小厉，你们也没事吧？”
厉鹰行了一礼，恭敬道：“谢红隼大人挂怀，我与雪?大人都没什么大碍，只是可惜了那些弟兄……”
红隼摆了摆手，正色道：“生死有命，更何况我们这些为朝廷当差的。妥善料理了他们的后事即可，不要想太多。”
“是。”
两人没说几句话，看起来不太熟悉的样子。
但实际上，厉鹰也可以说是红隼看着长大的。
不过厉鹰从小性子冷，虽自小成熟，却没秦鹄那边油嘴滑舌。
相比之下，秦鹄自然更得红隼喜爱。
至于那雪?，倒是几次想插话，却都被红隼无视了。
“对了，这两位是……”红隼仿佛这才看到三人身后的阿不达和司马宏。
作为北镇抚司指挥使，来到泉州也有些时日，两人的画像红隼自然是看过的。
但她那一脸迷惑的样子，要不是秦鹄特别熟悉这位姐姐，一时还真以为红隼不认得二人。
说实话，阿不达现在很无措。
虽是一品高手，但红隼的大名他是听过的。
身为女子，却登堂入室，成为了任啸天的左右手之一。
其实力，更是丝毫不逊于他这个百兽门掌门。
再看其模样……
阿不达这个面皮糙得像麻布的老男人，一时竟有些羞赧。
“草民阿不达，见过指挥使。”
“事情是这样的……”雪?终于找到机会，把其中的事一说，红隼喃喃点头。
不过她也没问起秦鹄是如何与司马宏结识，又为何会去相助百兽门。
让厉鹰安顿好阿不达师徒，红隼便对秦鹄道：“你随我来。”
说着，她又悄悄对雪?使了个眼色，后者悄悄跟在了两人身后。
一间房中。
秦鹄左右一看，有些拘束。
“红隼姐，你把我带你闺房来作甚？”
这毫无疑问就是红隼的住所，空气中还残留有淡淡的脂粉香，和红隼身上的味道一致。
说来也是奇特。
红隼自小在锦衣卫长大，一身武艺不俗。
性格上面，虽称不上泼辣，可颇有一些威严。
整个锦衣卫中，除了任啸天，好像就没人不怵她的。
可如此强悍的女人，也同样喜欢那些个胭脂水粉。
彼时秦鹄又不禁想起了萧秋雨，说起来二人还真有不少相似之处。
只是萧秋雨是外刚内柔，远没有红隼这般有主见甚至霸道。
但总体而言，两女都大概属于一类人。
若没有遇上自己，萧秋雨多半也会像红隼一样，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侠。
莫非，自己一开始对萧秋雨感兴趣，也是受了红隼的影响？
秦鹄被这突然的念头吓出一身冷汗，一时便连头也不敢抬了。
“怎么了？”红隼见状笑道：“我这又不是盘丝洞，也没什么女妖精，瞧把你吓得。我听你近来的事迹，可是威风，怎么现在跟犯了错的小媳妇似的？”
“呵。”秦鹄讪笑，“红隼姐说什么呢，我在外面威风，在您面前，那也是弟弟不是。”
“算你小子还算有良心，不枉我当年给你洗那么多尿布。”红隼打趣了一句，兀自泡起了茶。
不知不觉中，这温情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
秦鹄知道，红隼憋着很多话，正在酝酿着。
他索性主动道：“红隼姐，关于我的身世……”
红隼突然打断道：“皇上听说了泉州近来的事，龙颜大怒，责令都指挥使大人亲自督查，想必马上就要到了。”
“义……都指挥使大人，要到泉州来？”
秦鹄一愣，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张。
想起在那孤岛上的所见所闻，还有那便宜姨娘说的话，他现在对任啸天的看法很复杂。
红隼叹道：“泉州府今年的祭海大典，备受皇上重视。不但拍了宁王亲自主持安排，还要御驾亲临。届时诸国来贺，若是泉州府一番乱象，你当知道后果。”
如此说来，任啸天这次是真的收到了铁令。
若祭海大典前事情还未平息，即便皇帝再赏识他，恐怕也没有善了的理由了……
秦鹄深吸了一口气，问：“那我要怎么做？”
“你？”红隼扫了他一眼，继而苦笑：“你什么也不用做，乖乖在卫廷司待着，等都指挥使大人到了之后，再由他老人家亲自安排吧。”
秦鹄闻言眉头微皱，“这是建议，还是……”
红隼打断道：“命令。”
气氛再度沉默，过了不知多久，秦鹄才叹息着起身。
“红隼姐，从小谁都降服不了我，但我唯独听你的话。可这一次……恕我当不了你的乖弟弟了。”
红隼似早就料到了他的答案，无奈摇头，茶杯在桌上叩响几次。
房门被推开，雪?带着为难之色走了进来。
“秦鹄，你红隼姐也是为你好。”
秦鹄瞥了眼身后手掌搭在刀柄上的雪?。
雪?注意到他的目光，苦笑道：“你现在今非昔比，我也不敢大意了……”
“我只想知道，这是谁的意思。”秦鹄转而看向红隼。
红隼想了想，正待回答，三人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细微人声。
像是远处有人在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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