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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鹄进门时，已经是正午。
其实路上他还颇为犹豫。
一箭双雕，已经非常不错了。
范海这最后的彩头，不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直接离去，天大地大，想必范海也没处去找。
可他做事一向又追求个有始有终，留着这么个隐患，他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算了，反正这会儿也没处去找，等老云回来在商量着看吧。”
范海如今未必还在章阳县。
就是他想一箭三雕，雕都飞走了，他也只能干看着。
如今再想这些，岂不是庸人自扰？
来到自己院中，秦鹄静待云飞鸿回来。
不过才坐下不久，一道俏丽的人影便站在了院门口。
扭头看去，秦鹄有些失神。
“额，莫仙子？”
眼前的莫如雪，当真已经当得起仙子之名了。
一袭白裙，长发披散，佩剑也没有再背着，而是提在手中，如画中走出的人儿一般。
不是，以往大家都在的时候，你就不修边幅。
现在孤男寡女，你打扮这么好看，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秦鹄面露惊恐，就差双手抱胸了。
院门口，莫如雪微微一叹，走进来道：“别这么瞧着我，夏夫人她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我的行囊也给收进去了。我在府里找了一圈，才好不容易寻见这么套衣服。”
“额。”秦鹄喃喃道：“那你难道是光着身子找……嘶！开个玩笑，仙子你赶紧把剑收起来，我怕怕。”
“哼。”莫如雪宝剑入鞘，大咧咧坐在秦鹄对面道：“怎么样，你那一箭三雕的大计，可成功了？”
“哎，成功了一半，最大的那只雕跑了。”
秦鹄将昨夜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当听说那上万教众尽数被毒杀时，莫如雪皱起了好看的眉。
“他们当中，许多也是迫于生计，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我知道。”秦鹄叹道：“可很多事情，只分对错，不分善恶。”
莫如雪紧紧盯着他，直到秦鹄感觉发毛，才终于挪开视线。
“罢了，这也不是你决定的。”
虽然事情是秦鹄一手推动，但他原本的设想，是将那上万新教教众招安或收监。
除非是真的凶恶之徒，那杀了无可厚非。
可没想到，等他赶去城外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他没问命令是谁下的，因为没什么必要。
这时候秦鹄也才发觉，自己这两年时间的确变了许多。
犹记得落马镇那件事，他差点因此杀了厉鹰……
“那现在怎么办？去找你那群红颜知己，还是继续去追那只大雕？”
什么红颜知己，说得我跟淫贼似的。
秦鹄无奈道：“等云飞鸿回来再说吧，而且蝶衣也不晓得去哪了。”
说来奇怪，章阳县这么大的动静，蝶衣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找不到云飞鸿，她也该回来询问情况才是。
可直到现在，蝶衣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让秦鹄心中倍感不安。
要不要让林如玉发动一下锦衣卫，帮忙找人？
苦闷中，秦鹄反问道：“那莫仙子呢，你说在章阳县有事要办，到底是要做什么？”
莫如雪想了想，叹道：“罢了，说与你听也没事。其实，是我师父托我来这寻一件东西，只是可惜，此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最后的线索也因那范海而断。”
“哦？你要找什么？”秦鹄好奇道。
“一个剑匣。”
秦鹄的表情精彩起来。
“那剑匣……有什么讲究么？”
莫如雪摊手道：“不清楚，我师父只说，那东西若出世，可令天下宗师抢到不死不休。”
“哈！？”秦鹄腾的一下站起。
那不就是个破匣子么。
除了硬了点、重了点，还能让天下宗师抢红眼？
难道他真的花一百两，买了件不得了的东西？
“你这么大反应作甚？”莫如雪不解道：“难道，你知道那剑匣在哪？”
“这个嘛……”秦鹄犹豫了。
说实话，他不是很把那剑匣当回事，本来给莫如雪也没什么。
可听到莫如雪这么说，他的好奇心立马就被激起。
就这么给了，是不是有点亏啊？
怎么说也是花了一百两买来的……
而见到秦鹄如此神态，莫如雪更坚定猜想，急道：“你真知道那剑匣的下落？不会是在你手中吧！？”
“嗯……这个嘛……”
“哎呀，你倒是说啊！大男人还这么磨叽！”
“咳咳。”秦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瞒仙子，如果你说的是阮家村阮二狗家院子里埋的剑匣，那的确在我这。不过，我凭什么给你呢？”
“这……”莫如雪皱眉想了想，犹豫道：“我向你买？”
秦鹄直接伸出手，道：“十万两。”
莫如雪：“！！！”
十万两？
你怎么不去抢！？
别说她了，就是整个慈航剑斋，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呀。
见秦鹄没有诚意，莫如雪哼道：“你不想给便算了，何必借此戏弄我？”
“不不不，我不是在戏弄仙子。而是这剑匣既然如此宝贵，我轻易给你，仙子难道不受之有愧？我这是为你好。”
秦鹄本来就是随口糊弄一下。
可没想莫如雪听了这话，竟一本正经地点着头。
她欠秦鹄的人情已经够多了，要是秦鹄就这么直接把剑匣给她，她还真没脸去接。
念及此，莫如雪深吸一口气，像是作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把剑匣给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哪怕……”
她咬咬牙，脸上竟浮现起前所未有的红云。
继而又道：“哪怕与你行那苟且……”
“打住！！！”秦鹄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好家伙，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的仙子姐姐呀，你不是孤高清傲的么？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你愿意，我还要斟酌呢！
“这样吧。”秦鹄抱胸叹道：“若仙子为我出手三次，我便将剑匣给你。”
“出手三次？”莫如雪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留了个心眼，补充道：“可以，不过出手的对象，不能是无辜之人，更不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放心，若仙子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这三次出手的时机，全由仙子定夺。”秦鹄大方应允。
哎，莫仙子呀莫仙子，你还是太嫩了呀。
且不说如果连我都解决不了的强敌，你未必管用。
我若有心拖着你，你这三次机会，怕是十年八年都未必能派上用场呀！
当然，秦鹄也不是有意给她下套。
他主要的目的，还是从莫如雪，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从慈航剑斋那，挖出这剑匣的秘密。
在此之前，既不能把剑匣给莫如雪，也不能让她毫无指望……
啧啧。
怎么总感觉有种骗傻子的负罪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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