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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草木、乃至脚下都是空空如也。
一眼望去，仅剩虚无。
秦鹄骇然转头，身后诸女同样不见踪影。
他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在这里，他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包括时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心性坚定的秦鹄都本能感到恐慌。
他放肆奔跑起来，可不管他跑了多远，周围都没有丝毫变化。
也这么跑了也不晓得是一天还是一年。
没有疲惫，没有饥饿……
秦鹄张了张嘴，想要呐喊。
可这里连声音都没有。
无助，在他心中滋生，继而往崩溃的深渊靠近。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像是马上连呼吸也要被剥夺。
搞不好，他会就这么死了……
“破！！！”
但就在这时，他好像在这个无声的世界听到了莫如雪的呐喊。
紧接着，一股强横的压迫袭来。
这是……剑意？
他曾经只在一人身上感受到过剑意，那就是身为宗师的云霄。
而这股剑意，竟丝毫不弱于云霄，甚至更为凌厉、霸道！
而随着这股剑意荡开，周围的世界也有了变化。
色彩……
坚实的地面、摇摇欲坠的茅屋，远方的涛涛浪声。
秦鹄眨了眨眼，如梦初醒。
眼前，莫如雪风姿无双。
三尺青峰笔直刺出，与一把黑色长剑如针尖对上了麦芒。
那黑色长剑悬于空中，不住颤抖，似乎已经落入颓势。
方才那剑意……是莫如雪的？
“秦，秦哥哥……”
彼时，一道娇躯趴在了秦鹄背上。
秦鹄回头看去，才发现众女无不满脸惊惧。
看样子，方才陷入那虚无世界的，并不只有自己。
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幻术？
还是仙法？
曾经嘲笑过范海的秦鹄，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知了。
“还不服！？”
转身再看，顶住那黑色长剑的莫如雪一声娇叱，忽然撇开三尺青峰，任那飞剑向其刺来。
她一个华丽转身，飞剑紧贴而过。
再一伸手，剑柄落入她掌中，虽还在剧烈颤抖，却明显无法挣脱。
莫如雪抬头，正好与秦鹄惊异的目光对上，冷漠中还有些幽怨。
让秦鹄感到更加惊奇的是，他好像看懂了这眼神的含义。
自己之前撺掇她和慈航剑主动手，莫如雪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怕不敬，更不可能是因为她怕伤到慈航剑主。
而是……慈航剑主搞不好会真的杀了她啊！
就刚刚那两招，哪招不是奔着要莫如雪命去的？
难怪莫如雪对其没有半点尊敬，这种破师父要换作是秦鹄早就叛出山门了好么！
彼时，那飞剑终于不再挣扎。
慈航剑主的声音也再度传出，能明显听到有些欣慰和诧异。
“哦？连剑意都领悟出了么？不错，不错……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有资格让我出第三招的，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成长到了何等地步。”
秦鹄其实很想问之前那些最多只抗了两招的人结果如何。
不过听慈航剑主还不肯罢休，他连忙跑到了莫如雪身边，冲着深处讪笑道：“前辈神功盖世，晚辈钦佩不已。不过今天晚辈有要事想请教前辈，你还是改日再试莫仙子吧……”
虽然他不知道莫如雪的极限在哪，但这个慈航剑主绝不是普通人物。
恐怕就是云霄，也未必能在其手中讨到好处。
莫如雪天赋再高，未来成就再惊人，那也是以后的事。
现在就挑战宗师，还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他之前撺掇莫如雪，也只是想恶心一下慈航剑主，哪知道这一门子从上到下没一个正常人。
他可不想莫如雪真这么莫名其妙被自己师父杀了！
秦鹄突然冒出来，让紧张的气氛变得古怪。
慈航剑主沉默了。
莫如雪也沉默了，而后莫名低头看了看秦鹄的双脚。
“怎么了？”秦鹄不解其意，同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而后才明白莫如雪的意思。
回头一看，那最初一剑留下的痕迹，已经在他身后。
下一瞬，秦鹄来不及回头，手就已经握住了百炼，直接朝身前劈去。
叮！
一把飞剑被砸落在地。
秦鹄看着那深处苦笑道：“不要这么小气吧？”
深处，慈航剑主非常小气地哼道：“来者是客，便要有做客的规矩。擅入剑斋者，死！”
不是，你管这破茅村叫剑斋？
秦鹄无奈摇头，还有点委屈：“我可是给你送礼来的……”
“等你活下来，再说其它吧！”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别提秦鹄了。
他脸上笑意顿失，望着那倾泻而出的无数飞剑，手中百炼一扫，摧枯拉朽的刀气将飞剑尽数击落。
但秦鹄没有丝毫轻松，而是抬头望天。
一柄难分首尾的巨剑落了下来……
……
“将军！”
陡峭崖壁上，一座茅屋不知以何种方式，竟直接在这安家。
而茅屋中，有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副棋盘。
身穿麻衣，裤腿儿还卷着的老汉落下手中的炮，抚须而笑。
他对面，长着一副女相的男子撑着下巴，不住叹息。
“奇了怪了，围棋下不过你，这象棋竟也不是你对手。老家伙，你说你这样的人，不该遭天打雷劈么？”
老汉哼笑道：“天打雷劈？真要是有天妒英才，外边那两个怎么没事？”
“呵，那你还下死手？我们已经老了，不定能活多久，就不想着给中原武林留几根好苗子？”
“哼，什么武林，与我何干？”老汉不屑一哼，继而催促：“你走啊！怎么，又想拖延耍赖？”
男子哈哈大笑：“还是被你看穿了。诶，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老汉没急着回答，而是皱了皱眉，手捏剑诀莫名滑动了几下。
他这才道：“还行，不过比不上我徒弟。”
“比不上就比不上吧，不过若是比命长，你徒弟肯定要输。”
“那是，这小子……”老汉说着神情有些怪异，继而忽然啐骂道：“无耻！”
“嗯？”男子闻言，闭眼抬头，似在感受什么。
“噗嗤！”
片刻之后，男子趴在竹席上，笑得滚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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