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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面的逐渐习惯。
不知不觉中，已经航行了小半年。
秦鹄每日都要问一下船工，距离目的地有多远。
而后，便坐在船头钓鱼，实际上脑子里空空的，只是在发呆。
“秦鹄……”
这一日，秦鹄又在那放空自己，鱼饵早被吃了个精光也没管。
蝶衣少有地穿上了一身裙装，站到了他身后，替躺在椅子上的他揉按着脑袋。
秦鹄调整了一下姿势，笑道：“今日怎这般温柔？”
“我何时不温柔了？”蝶衣手上的力道加大了许多。
秦鹄龇牙咧嘴道：“头要被挤爆了……”
“哼，挤爆了才好，让你整日气我。”说着，蝶衣动作轻柔了许多，语气也跟着变软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罪。”
“呵，你可别表错情，我这是为了蝶舞姑娘，和你无关哈……哎哟！姑奶奶，你轻点！”
“哼，你要是敢打蝶舞的主意，我，我便……”蝶衣想了想去，也没想到什么能治秦鹄的方法。
秦鹄握住她的手笑道：“好了，别人误会我，你还不晓得么？我要真有那么多情……你都已经是孩儿他娘了。”
“呸！”蝶衣红着脸低啐道：“你哪是没那多情，你就是没那狗胆罢了。”
“谁说的？”
“我说的，不然今夜我不锁房门，你进来试试？”
秦鹄蔫了。
实际上，蝶衣从来就没锁过门。
不光蝶衣。
岳小灵，乃至四姐妹都跟着瞎搀和。
反倒是秦鹄，每夜必须把门窗锁好，还不敢睡得太死，不然生怕第二天早上起来被窝里会多出一个或好几个人。
“哼，瞧你那点出息。”蝶衣打击了秦鹄一番，又安静地帮他继续揉按。
静怡中，蝶衣忽然道：“小灵说，我有时特别像那位萧姑娘……”
秦鹄身体一僵。
以往，蝶衣和众女，都刻意不去提起萧秋雨，乃至秦鹄从那木屋离开前的所有事，她们都有意避开。
但今日，不知为何，蝶衣主动揭开了秦鹄掩盖得严严实实的伤疤。
而就在秦鹄失神间，蝶衣俯下身来，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我知道你为何明明接受了我与小灵，却从不肯碰我们。”
“因为你此前，只主动碰过一个女人。所以，你怕因此想到她……”
“秦鹄，我不介意。如果可以，你就把我当她吧，你看……”
她从腰间摸出一张面纱，系在脸上后傲然哼道：“看什么看！？”
神态很像。
身段也相似。
乃至连声音，都让秦鹄有些难以分辨了。
可……她不是她。
秦鹄深吸一口气，正想要蝶衣取下那面纱，却猛然看到后者眼中泛起的泪光。
“蝶衣……”
葱白手指盖在秦鹄嘴唇上。
她俯身贴近，眼中尽管还泛着泪光，却带着十足的倔强。
与那个她……一般的倔强。
“秦鹄……”她呢喃着吻了上来，发丝遮扰了秦鹄的视线。
依稀中，他仿佛嗅到了那独属于她的味道。
同样青涩的吻，还有和她一样急促的心跳。
这一刻，秦鹄如坠梦境，口中不自觉低喃出那个名字：“秋雨……”
与他唇瓣相接的女子僵了一下，继而低嗯一声作为回应，生涩轻柔的吻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秋……”秦鹄呼吸急促，仿佛沉溺其中。
可脑中那仅剩的一点清明，如重锤敲击，让他瞬间惊醒。
“蝶衣！”
蝶衣睁眼，抬头看着秦鹄有些惊慌的神情，泪水止不住的下落。
温热的眼泪落在秦鹄脸颊上，让他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事到如今……
还是放不下么？
已经有过遗憾，还要造就更多的遗憾么？
这一刻，望着那双朦胧泪眼，秦鹄下了决心。
他伸手拭去了女子脸上的泪痕，打趣道：“就算是情难自禁，也得回房再说吧？你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望去，便见本忙碌的船工不知何时都已经停下，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两个，目中满是惊骇。
“哼，管他们作甚！”
蝶衣跺跺脚，转身正要离去。
可脚步方才迈开，她猛地一震，回头喃喃道：“秦鹄……你。”
“今夜，你锁不锁房门？”秦鹄笑着问道。
蝶衣泪水再度落下，意味却已经全然不同。
她一抹眼泪，怒哼道：“当然要锁，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你这花心大萝卜！？”
说罢，她提着裙子跑进了船舱，不时里头传来一阵女人的嬉笑。
秦鹄嘴角也微微勾起，再度躺下，心中似也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放下了。
对不起……
他心中默念，而后又自我否定地摇着头。
如果是她，如果是那个曾因自己没有回应岳小灵，而生气的她……会支持我的吧？
秦鹄笑着，悠然自得。
“嘶，这位老爷到底是钓鱼还是睡觉啊？鱼竿都被带跑了……”
“嗨，一船舱的女子，换你你能静下心来钓鱼？这呀，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你我这等凡夫俗子，是无法体会的啦~”
“嗨，与我等何干，干活干活，多挣点银子回去给婆娘孩子买米买肉才是实在的……”
船工们再度劳动起来。
大船飘荡，去往未曾涉足的他乡。
时节几度变幻……
一片戈壁滩上，隐约可见一道低矮的城墙。
骑着骆驼的一行人眯眼瞧了一阵，终于纷纷露出笑容。
“到了，总算是到了！”
一路行来，虽没什么惊险，却也是身心俱疲。
尤其是这戈壁沙漠的环境，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
哪怕是离开了许多年的蝶衣，一开始都有些不适应，何况其他人。
如今，他们总算是来到了这最后的目的地。
一切，也将尘埃落定！
“走吧，希望，能安然结束。”
秦鹄掏出怀中的金书，抬头望了眼那戈壁中的城镇，驱赶骆驼朝其行去。
肤色已经不如之前白皙的众女也跟在后头，头巾随着风飘扬摆动，成了这戈壁滩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而同一时间，在那城镇之中，同样是两个中原面孔，正走入一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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