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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琳琅想拒绝，但老头子对她轻言细语的不似方才那般暴躁，老人家态度和蔼，楚琳琅也就把手伸出来让老头子给切脉。
崔神医，她见过。
应该说前世见过。
容烬的私人神医。
被容烬养在王府，专门为容烬调理体内的寒毒。
如今再看到崔神医，楚琳琅不自禁的感叹一句，崔老还是这般鹤发童颜，性情直爽。
前世她在王府做战王妃的时候，曾病了一次，容烬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倒是叫老头子来为她诊治过。
“郡主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
楚琳琅正感叹着，崔老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容烬面色立时就沉了下去。
金臣心想，死老头子说话也不知道委婉一点！
不怕王爷生气啊！
老头子医术好，诊出她的病症也正常，楚琳琅不以为意的笑笑说，“老人家说的是，我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
从小受尽胎毒的折磨，多少次生不如死，她这一身血脉，是福也是祸，福气的血脉和祸根的胎毒，从小便在她体内厮杀吞噬，就这么折磨着她长大。
长年累月的吃药，在顾文景的调理下，于是渐渐地和平共存了，只要不失血，她便与常人无异。
可一旦失血，哪怕只是一点擦伤，胎毒就会像野狗一样逮着机会就疯狂啃噬她。
“能解吗？”容烬面色冷然的问。
“解不了。”楚琳琅代替崔老头回答。
“你别说话。”
“我偏不。”
男人宠溺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又问，“能治吗？”
“治不了。”我就要说。
啥时候见容烬这么好脾气过，崔老头咂咂嘴没出声。
胎毒解不了，也治不了。
容烬眸光深沉的看她，楚琳琅目光清冷的瞪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崔老头说不上话，哼了一声，“郡主都说了，老夫还说什么呢，比起王爷，郡主可受罪多了。”
容烬体内的寒毒，也就月中发一次，挨过去了就好了。
楚琳琅这胎毒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指不定要折磨她一辈子呢。
老头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似感叹，似惋惜的，非常可怜楚琳琅的语气，叫容烬败下阵来，双眼凛冽的看着老头子，“当真无解吗？”
“能解顾文景也不会蹉跎这么多年。”楚琳琅又给他怼了回去。
某王的脸色更冷沉了。
崔老头最后的诊断结果就一句废话，“郡主只要不失血，也能安稳度日。”
……
大理寺的大牢比京兆府的大牢高级多了，起码干净许多，没有蟑螂老鼠什么的，防守森严。
“姨父.....”
韩相穿着囚衣，赵子峰来探监，此时姓赵的心情就像走钢丝，左右摇摆不定，他甚至不敢去看韩相的眼睛，怕韩相知道他私底下听姨母的，干的那些事。
“你来了。”反倒是韩相，像是等他许久了，哪怕是坐牢，韩相的架子还是端的稳稳地，“外面怎么样了？”
赵子峰想了想说，“姨母她们一切安好，姨父放心。”
韩相闻言瞧了他一眼，那一眼叫赵子峰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头一紧，但所幸韩相并未多说，还特别淡定的喝了口不知道什么味道的茶水，“赵子峰，这些年本相待你如何？”
这一问，赵子峰感觉自己的心就像秤砣一样，砰的沉了下去，“姨父待我极好，若不是姨父提携，便没有今日的赵子峰。”
韩相连名带姓的叫他，赵子峰心沉到了肚脐眼儿上。
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韩相像是很满意他的回答，“知恩图报，现在，就是你该回报本相的时候了。”
“什么？”赵子峰瞳孔颤动了两下，“姨父....想让我做什么？”
……
夜黑风高，山中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四周寂静的只有风声过耳，山上的夜路还不好走。
韩玉姬第八次叹气，“顾二公子，你当真记得药草在哪儿吗？你莫不是记不得路？来错地方了？”
这山都绕了大半圈了，也没见有什么悬崖峭壁，连月枯草的影子都没有。
韩玉姬仰头望了一下漆黑的夜空，月亮倒是有，这马上就要到子时了，再找不到地方，月枯草过完子时就得枯萎？
这也就是他，艺高人胆大，换了别人，谁敢深更半夜的跑深山老林里来转悠啊，来打鬼啊！
顾文含抿唇，禅师不善说谎，因为韩玉姬，他已经破了戒，现在也没法凭空变出一株月枯草来。
禅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夜间不好认路，去前面看看吧。”
偏姓韩的还不耐烦，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韩玉姬只能垂头丧气的跟上，嘴里叨叨着，“顾二公子是路盲吗？”
顾文含没理他。
可韩玉姬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一会儿不说话，他就浑身难受似的，嘴上叭叭个没完，“顾二公子，你说句话啊，你不觉得这山里太安静了吗？你不怕吗？”
“怕什么？”顾文含淡薄的声音一阵风就被吹散了。
“怕鬼啊！”韩玉姬跟在他身边，故作夸张的说，“这夜黑风高的，谁知道山里埋了多少孤魂野鬼呢，你不怕吗？”
顾文含顿了一下，回头看他，“你怕鬼？”
即便是夜色，也遮不住妖孽的脸，瞧着倒是挺像鬼的。
“不。”韩玉姬笑吟吟的蹭到他身边说，“你没听过么？二公子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只有鬼怕二公子的份儿，所以你如果害怕，千万不要忍着，二公子不会嘲笑你的。”
“.....”顾文含默然的瞧他，然后继续摸黑前行。
韩玉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么？
他只听过，韩玉姬有疯病。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疯病么？
“嗳，怎么又不说话了？”
顾文含没理他。
“顾二公子对谁都这么爱搭不理的吗？”
知道还不闭嘴？
韩玉姬是他见过话最多的人。
“顾文含，你说你游离四方，怎么连个路都记不住？你真不是路盲吗？游离在外的时候，你这样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韩二公子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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