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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一阵阵绞痛,豆大的汗珠从我苍白的脸上流了下来。
我经历过一次流产,血流成河的场景曾经无数次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记忆深刻。
而现在,除了疼痛外,根本没有多少血液流了出来。
我凭借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张口,“沈睿祁,我没事,你不用开的这么快。”
话音刚落,我就难受得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转醒时,我抬头,看到医院干净的白色天花板和微微刺眼的光线。
门外,是一对压抑的男声。
“怎么会?”
低沉而充满不可思议的男声是沈睿祁的,“怎么能不是怀孕?我明明看过她的验孕棒,是两条杠。”
医生也压抑了嗓子,“可能是夫人最近压力特别大,内分泌失调,造成了月经推迟的状况,验孕的时候显示阳性。”
沈睿祁沉默了片刻,像是难以消化这个重大新闻,“那她现在怎么办?我应该注意下什么。”
医生接着说,“就是单纯的例假而已,就是生理痛比较严重,多喝热水,太难受就吃点药,没事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现在千万不要和夫人生气,经期的女人,本来情绪也不稳定。”
沈睿祁和他又说了两句,才转身进了病房。
他刚进来,目光就放在了我的身上,见我正瞪着空洞的眼睛,也是愣了一下,赶紧走过来给我掖了掖被角,“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沈睿祁和医生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我知道我没有怀孕,这本来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我勾起一抹苦笑,抬眼看着沈睿祁,用自己都分辨不出情绪的声音,道:“我没怀孕?”
沈睿祁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倒是问道:“还难受吗?多睡一会儿。”
小腹里,还是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感觉整个子宫都要缩在了一起。
我之前的生理期,从来没有这样痛过,所以今天在慌乱情况下,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平躺在床上,甚至不敢动一下,摇了摇头,“不痛。”
“还不痛?”他垂着眸子看我,“你的脸都没有血色了。”
又像哄小孩似的,跟我讲,“你赶紧再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好了。”
我以为,沈睿祁会跟我吵架,会冷落我,那样才正常。
可是他在关心我,甚至不提孩子的事情,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我甚至生出了一种负罪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只好点了点头,在疼痛里,一点点睡了过去。
半夜,我突然被身下的热量给吓醒,赶紧爬起来。
我这一起身,就惊醒了身边的沈睿祁。
他大概是不放心我,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头扶在床上小憩。
他很好,这样的动作让他整个人弯成一只虾米,可见睡得并不会很好。
我看着他眼里的不放心,小心解释道:“血太多了……换个那个。”
他愣了一下,利落地起身,扶我下床。
走到卫生间门口,两个人双双尴尬。
“你还扶我进去?”我有点想笑。
“不然呢?”他很不放心地认真反问,“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只是来个例假,上个厕所能出什么事。
大概是我来例假痛到晕倒给他吓到了,我站在门口,给他保证了好久,他才让我一个人走进去。
我有点难受,动作也慢,磨蹭了好半天才出去。
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就看到站着跟待命士兵似的沈睿祁。
我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感动了起来。
他知道我没有怀孕,还是这么在乎我。
他看我出来,干脆也不扶我了,向前走一步,长臂一伸,就给我横空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我被吓一跳。
我看着他在灯光下微微显出胡茬的下巴,有些恍神。
“不放心你自己走。”
他淡淡地解释。
我睡了好久,再加上小腹疼,根本没有睡觉的心思。
只好对他讲,“你睡觉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乌青的黑圆圈更加明显,清了清嗓子,道:“清欢,我们谈谈吧。”
谈谈?
我总怕他会突然发疯!
可我还是点了点头,“你要谈什么?”
“你知道么,我知道那些照片都是借位或者ps的,可是,兴致冲冲的从比利时回来,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可是却看到你和别的男生走那么近,他甚至还在喂你东西,我都嫉妒得发疯。”
我靠坐在床头,他坐在我膝盖旁边的位置,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样近,我甚至能看到他眼睛里,提起宫铭皓时的不愉快。
我冷笑一声,“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发脾气?”
你嫉妒,不是你要残暴对待我的理由!
他也苦笑,“是啊,我怎么就对你控制不住呢。我本来就只想跟你好好谈谈,可是你每次都那么倔……我总是忍不住。”
“忍不住?”我反问道。
他金边眼睛下的眼睛暗了暗,又无比认真地保证,“如果以后,我跟你发脾气,就随便你离开。”
他能这么讲确实让我愣了一下,可是,什么不在他沈睿祁的掌控之中?
他不放手,我绝对不能走。
紧接着,他又讲,“你知道吗?我知道你怀孕有多开心。
开心的不是我有了孩子,是我有了我们的孩子。这世界上,除了你给我生的孩子,别人的,我都不稀罕。
可是,你却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我……”我突然出声打断他,“我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该不该来,我们之间,总是有矛盾,每次我都难受的要死。”
想了想,我的手不知不觉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苦笑着说:“还好,他没来。”
沈睿祁的眼神也动了动,把手覆在我的手上,像是安慰我,也像是安慰他自己,“放心吧,总会来的。”
我摇了摇头,“不,不会的。”
两年前,胡博文说过,医生诊断我很难再怀孕了。
沈睿祁却丝毫没有因为这话感到诧异,他目光柔柔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跪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戒指。
我买的那对对戒。
他把自己那个扔出去后,我也把自己的摘了下来。
“我还欠你一场求婚,虽然说在医院,但好在也是仪式……”
他一边说,一边把我的那个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嫁给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闪着好看的光芒,一寸寸照亮我的心脏。
他又把他的那只地递给了我,道:“你要是同意,就给我戴一次吧。”
他的眼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傲视一切的自信。
好像遇到了我,就遇到了什么难题。
桀骜如他,也像大学时期在女生宿舍楼下表白后的男孩,忐忑地等待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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