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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微微地向我弯着腰：“长虹小姐醒了，让你……”他的声音里有着商量：“让你过去一下。”
我笑了下，感觉被太阳晒的晕晕乎乎。
“这么快就行了，身体素质可真好。”
说完，就先他一步，转身进去。
小刘只是一个跑腿的，根本不知道怎么接我的话，只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顾长虹真不简单，都伤成这样了，也没忘做到赶尽杀绝。
我突然觉得，自己现在一个人，单枪匹马有点不行了。
趁着乘电梯的空当，我给宫铭皓发了条微信，让他赶紧过来接我，我生怕一会儿我会躺着出来。
病房里，顾长虹穿着病号服，虚弱的躺在床上，沈睿祁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很苦恼的样子。
我刚走进去，顾长虹很吃力的起身，声音虚弱的呼唤着我：“清欢，清欢……”
这是苦情肥皂剧吗？
我赶紧让她躺下：“您赶紧躺下吧，万一又出血了，那可不是我能担待的起的。”
当着沈睿祁的面，我说啥她就做了啥，立马躺了下去，虚弱道：“清欢，你别怪我，我从医院出去之后立马就去巴黎，你一定要和睿祁好好的，不要因为我的事吵架。”
看着她这个惺惺作态的样子，我刚像说，她不要去巴黎学什么文化产业管理了，她这么有天赋应该是去学表演的呀。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沈睿祁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暴怒的表情给顾长虹都吓了一跳。
她看着沈睿祁的眼睛，慢慢得重复了一边：“我是说，等我病好了，我就去巴黎……”
还没等她说完，沈睿祁寒冷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他看着我，不可置信的问：“你真的这么说过？”
看他的眼神，好像非常痛苦。
可是……这句话确实是我说过的啊。
我点了点头，笑道：“是呀。”
她说她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我说，那你赶紧离开吧，永远都不要回来。
现在看来，这句话里也都是圈套。
沈睿祁好看的眼睛凝视着我，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虚弱地笑了下，不想再辩解什么。
话我说都说了，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我看到沈睿祁的眼睛里渐渐的充满了失望，他看着我，痛苦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咱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为什么要带上长虹？”
“呵，”我突然冷笑出声来，他到现在都认为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和顾长虹没有任何关系。
“哪里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够大度，容忍不了丈夫，身边有一个惦记他的女人！是我小肚鸡肠，我的丈夫在我和别人掉进水里救了别人的时候，我应该感慨他的伟大！是我的问题，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我错了，对不起你们，这样，行了吗？你满意了吗？”
我看着沈睿祁，冲他大吼着，我感觉我并不是在和他吵架，每一次吵架的时候我都想争辩出一个，如今我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沈睿祁那里，他的正义，他的道理都是顾长虹，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看见他的眼里一层层的蒙上痛苦，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呼吸都带着痛。
顾长虹虚弱地起了什么，“你们不要……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吵架。”
我冷笑一声，“你还是好好的在病床上呆着吧，不要一会儿犯的病，又说是气的。”
说完，她的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的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看了看，然后，低下头，轻轻地说：“这真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主动去找清欢的，不应该和她发生争吵，我是自己摔下去的，真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能替我叫救护车，我真的很感动了。”
听了这话，沈睿祁眼神动了动，渐渐抬起了头，看着我，问道：“真的？”
他显然是听出了顾长虹话里的反语，不敢相信的问我。
顾长虹到底是好会演戏啊，每一句话说出来，都跟真的一模一样。
我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你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我吗？”
说完，我又自嘲的笑了笑：“也对，你们两个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自然是更了解顾长虹的。”
我甚至都不敢和他说出实话，说什么，说是顾长虹自己摔下去的？我伸手拉她了，她却挣脱了？
说出来，沈睿祁也不会信的，没有必要的。
“卫清欢，”沈睿祁冷冷地叫我，我像一个忐忑的小兵，等待着发落，“你，有点过分了。”
一瞬间，心里那一点点希望都已经被烈火浇灭熄灭。
小兵离开了军队，一个人孤军奋战，太难了。
我浑身像是泄了力一般，仰脸给它一个笑：“问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用不用带我去警察局录一个口供？”
“卫清欢，”沈睿祁痛苦地叫住我，“不闹了好吗？”
都在这个时候了，在顾长虹面前，他还认为，我是在和他闹？
我赶紧摇了摇头，“我哪里敢和您闹啊，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然后，我走到病床前，看着躺在上面的顾长虹，猩红着眼睛，认真地嘱咐道：“顾长虹，您的身子骨可禁不起折腾，你好好休养着，可得长命百岁。”
“喂，”沈睿祁一把给我拉开，生怕我会对她做什么似的。
我被他大力一拉，更觉得头昏脑涨，小腹痛得不行，摇摇欲坠。
“放心，”我对他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我哪敢。”
他仿佛也意识到刚刚自己手重了，侧过脸去，不再看我。
“你走吧。”他轻声地说。
走，我当然走，要不然留在这里当长明灯？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病房，顾长虹躺在床上，对我露出升级者的微笑，而沈睿祁，始终没有把头转过来，或者说，他不敢看我。
“睿祁，”我叫他，“我昨晚梦到我爸了，我爸说，我骗了他。”
你之前在我父亲墓前，口口声声地说什么照顾我一辈子，让我一辈子幸福，不过是骗人的罢了。
说完，我就走出了房间。
一瞬间，我整个人如脱力般，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病房里，传来一声拳头打在墙板上的闷响，以及，一声近乎哀嚎的咆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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