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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李雯雯给你拿。”祁言说完继续往前走。
“那……”周一才发出一个字音，祁言就扭过头来，眉头依然皱着，没有舒展。
“我要先给她发消息。”
祁言才把手松开，周一就在他隐忍的注视下，手忙脚乱的把消息发出去。
“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啊。”周一语气轻松，想换个话题活跃气氛。
从一中到万巷，来回二十多分钟也不算远，完全赶得及上晚自习。
“好。”祁言表情还是很凝重，周一那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更来气，自己窝了一肚子的火，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一路上祁言都没再讲话，周一想找些话聊，他也都是随便嗯了一声。
又走过弯弯绕绕的巷子，路过那堆着破烂木板的转角，周一想起和祁言第一次见面，他当时表情也是这样严肃。
只不过这次遭殃的是她。
“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周一还是忍不住开口，低沉的气压让她喘不上气。
祁言猛地转过身来，把她逼进墙角靠着，手重重拍在墙上。
他眼眸低垂，看着周一灵动的眼，心里的怒气被似乎被散开，眉头也略微舒展。
“周一。”尾音带着浅浅的喘息声。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生气。”语气是淡漠的陈述，祁言觉得她就是这么想的。
“我……我没有。”这下周一是真的喘不上气。
祁言离的很近，只要周一抬头，就能碰上祁言鼻梁上浅浅的痣。
“水干嘛给他。”祁言的手里还捏着那瓶水。
周一解释不通，真的就是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水就被拿走了。
声音逐渐减弱，只有祁言能够听得见，“他自己拿的。”
“为什么不拒绝？”每句话都像在逼问，“你是不是喜欢他？”后面这句是祁言自己的揣测。
没有任何迹象，但他的判断总会被周一扰乱，说出这句莫须有的猜测。
“我不喜欢他！”这句话，周一说的很笃定。
祁言顿了下，直到把周一的脸看红，才缓缓冒出声来，“那你喜欢我吗？”
其实祁言心里有答案，他只是想听周一亲口说。
如果不喜欢，那周一无数次的脸红、低头躲闪的眼神、还有藏在他身后的目光，都无法解释，都会成为不科学的伪命题。
“喜欢。”
尽管周一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还是如实回答了，她喜欢祁言，这是骗不了人的。
“那你……”祁言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你也喜欢我吗？你会不会离开我？”
周一鼓起勇气，出口着一连串的话，她满怀期待看着祁言，等他回答。
后半句话很多余，周一知道这不是该说出来的话，但她还是很想听祁言的答案。
小县城很乱，所有的虚情假意、欺骗、后悔，周一都见过，她从小就看着别人的背影，见过所有生离死别。
她害怕失去，即使从没得到过任何东西。
祁言把手从墙上放下来，挺直背脊、拉开和周一的距离，让周一能够认真的、正视自己，以及接下来要说的话。
“周一，我喜欢你。”他说完停了下，看到周一眼里的迷离。
“我之所以现在才和你说，就是想让你慢慢接受我的存在，我不想要转瞬即逝的心动。”
周一的表情有点茫然，她完全没想到，祁言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慢热、胆怯、甚至还有自卑，这样我都知道。”祁言说得有些内疚，“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祁言没想这么快就和周一说这些，但那个男生的行为让他实在忍不住，这次是水被拿走，下次就说不定是什么了。
周一欲言又止，祁言的对不起让她把话憋回去，所以……这场告白要无疾而终吗？
“周一。”祁言又喊她，语气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很温柔、温柔得让人舍不得破坏气氛。
“以后你所有的不安、害怕，都告诉我好不好？或者你也可以给我发消息。”
祁言自己也很意外，周一能让他这么有耐心。
周一突然想到很早之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祁言也和她说过这句话。
说不出口的话，可以变成文字发给他。
见周一不回答，祁言往前走了两步，“写信也行，不管什么方式我都会看。”
“好。”
祁言清楚周一的不善言辞，但他必须要有一个答案，“可以做我女朋友吗？你不答应也没关系。”
他不想让周一迫于任何理由，来答应他的告白。
“可以。”
周一话音刚落，祁言就抬起腕表看时间。
“怎么了？”这行为确实很反常，好像他有什么急事似的。
“记一下在一起的时间。”祁言随即把时间念出来，“17点45分。”
周一被他逗笑，她还没发觉祁言有这样的一面，“这有什么可记的啊。”
“这样每天的这个时间，你都会不自觉的想起我。”
“我为什么非要想你。”周一抹不开面子，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就已经够让她羞耻的了。
“难不成你要在草稿本上……”祁言故意把字音拖长，眼里是宠溺的笑，“写满虽九死其犹未悔？”
“祁言！！！”
周一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没人会把草稿本上的句子，和暗戳戳的喜欢联系在一起。
除非。
那个人知道你所有心动的点。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周一不敢乱说话，怕一不留神又暴露什么。
“没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祁言故意说反话，他不想点破周一那些，不想被知道的小心思。
只要他回头，能看见周一就好。
“走啦！”祁言主动牵起她的手，两只手轻轻搭在一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阿姨等我们吃饭呢。”
“要不……”周一忘了吃饭这件事，她可没办法在这种状况下，心无旁骛的在沈箐面前吃饭。
“不要。”祁言知道她在想什么，老是唯唯诺诺的，真想改改周一的脾气。
周一拗不过，硬着头皮走。
“在这边。”周一往反方向指。
“买樱桃。”
周一记得他第一次去自己家，也买了袋樱桃。
祁言拉着她大步往前走，趁着未消散的余晖，两人从巷子里出来。
周一隐隐约约好像看见。
在槐树旁站着个模糊的人影，像是个少年侠客，怀里有只撒娇的猫。
他们一起，看了这场在无尽夏天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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