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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准备工作，方雅就整整准备了十多年。
寻找混沌边界的薄弱点，又花了数十年。
当一道口子慢慢被扩大的时候，众人就像是从河流入口一下子被冲进了深海。
“靠。”方雅脸色一变，把沈和安众人收入了空间之内。
这才一个人踏出去。
“真乱。”跨出混沌之后，方雅无语望天。
饶是早有准备，此刻的她也有些无从下手。
混沌外面的世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乱。
各种她没见过，甚至没有听闻过的气息，交叉在一起，无数能量互相碰撞，又会产生新的能量。
这里的空间远不如混沌内稳固，无数的空间裂缝如闪电一般出现，又瞬间消失。
一些比蓝星大无数倍的天体，眨眼间就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无数的东西都已经诞生了灵智，哪怕一粒尘埃，都有可能拥有自己的意识。
他们在吞噬，进化，蛰伏，捕捉。
这里，俨然是一个混乱无比的巨型战场。
沈和安他们在大世界之内，已经走到了尽头的强者，来到这里，简直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脆弱。
“算了，慢慢梳理吧。”叹了口气，方雅明白，这开辟混沌，没有数百年时光恐怕是不行了。
梳理大道就得花上无数年。
“你等等。”
刚想着走远一点，不和原本的混沌之主干扰的时候，忽然虚空当中有声音传来。
“前辈何不现身一见？”方雅并不意外。
这位混沌之主肯定活着，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他她一直奇怪，对方好像并没有要和自己交流的打算。
现在倒是出声了，可这是为何？
“别开了，好可怜的。”
在方雅的视线当中，一只巨大无比的老龟缓缓爬了出来，刚才暴乱的虚空，仿佛都被镇压了。
行之方雅面前的时候，巨型的乌龟慢慢的缩小，变成一只两米多的小乌龟。
“前辈这话什么意思？”可怜？方雅挑眉，好像有些东西是自己并不知道的。
“意思就是开辟混沌，成为了混沌之主，就会和这方天地绑在一起。”
“那你现在还出来？”方雅反问。
这里已经不属于混沌的地盘了，或者说，不属于这位混沌之主开辟的地盘。
这里更像是无主之地，谁占领了就是谁的。
可是这老乌龟不是出来了吗。
老乌龟叹息：“这是我多年的成果，你以为谁都能离开的，你刚开辟混沌，那就只能当个工具，不断的为混沌提供能量，根本不能离开。”
“我之所以可以短暂的离开，一是因为你现在带走了大量的强者，还有你本身就很强，你一走，为我的混乱减轻了不少压力。”
“另外这么多年，我的混沌实际上是在收缩的。”
老乌龟又叹了口气。
看着这位比自己年轻了无数岁月的后辈，有些同情，有些羡慕。
“我当初开辟混沌也不懂，想着世界扩张，反正我的混沌之力覆盖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底盘。”
“我原本以为地盘越大，其内的世界越多，混沌之内强者越多，我自然就越强。”
“可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请前辈指教。”方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并不蠢。
达到这个境界之后，她不相信终点这两个字。
混沌之主绝不是终点。
那混沌之主之上呢？
既然有更强者，那就有自己不懂的东西。
“其实我懂的也不多，只是吃亏多了，隐隐摸索出一点东西。”老乌龟倒是知无不言：“这混乱的虚空当中，像是有意识一般。”
“你可以把这混乱的虚空，看成一棵树，而你自己是一株藤蔓，你以为使劲儿的缠绕生长，你就能覆盖整棵树。”
“但实际上你会发现，你缠绕的越多，覆盖的面积越多，你就如同寄生在那棵树上一般，永远都离不开。”
嗯？
方雅心中一惊。
完了，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她原本就是有点猜测的。
一个人统治了大陆板块之后，你会发现世界当中，有无数的碎片。
你所统治的，不过其中一块碎片而已。
统治了世界之后，你会发现，世界之外还有混沌。
混沌当中有无数的世界。
而达到了混沌之主这个地步，就真的是终点吗？
只是她没想到，外面这混乱的虚空，居然也是有主的。
更不能想象，这样的强者到底有多强！
“我只是猜测。”老乌龟见她沉默不语，很能理解她的感受。
自己当初也差不多，以为天下无敌之后才发现，不过是从一个小水塘，蹦到了一个大点的小水塘。
站得越高才越发现，自己是何等渺小。
不过今天来的目的还是要说的：“我原本并不认为你有开辟混沌的本事你。”
“我觉得你刚达到这个境界，想要开辟恐怕得无数年，最起码是以千万年计算，你需要稳固自己的实力，需要研究如何开辟混沌……”
“可我没想到，你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要强，而且极其没有耐心，心急火燎的就打算动手。”
“前辈想说什么？”方雅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跟自己聊天。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别开了，咱俩凑合凑合如何？”
“什么意思？”方雅都被面前的老乌龟给搞懵了。
啥意思？
我想着一山不容二虎，想离远点，你倒好，还凑合凑合？
“我把混沌核心的掌控权分你。”老乌龟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现在只能短暂的离开，而且不能太远。”
“这很可怜的，而混沌必须有人坐镇，你现在又要开辟，我观察了不少时间，对你也算是了解。”
“小丫头，你很合我的口味。”
“我懂了。”方雅心下五味杂陈。
还没大展身手呢，这就要跟人合伙了。
“你真懂了？”老乌龟有些不确定的问。
“当然。”方雅翻了个白眼：“我像是这么蠢的人吗？你的意思不就是，再把混沌扩大一点，这样多几个大世界，多诞生一些种族，也能装得下，能量也不缺。”
“我掌控混沌的核心，咱俩轮换坐镇，你出去浪的时候，我坐镇混沌。”
“过一段时间，你再回来替换我，这样两个都有自由。”
“不错不错。”老乌龟连连点头。
他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出去看看外面了，很无聊的。
到了他这个地步，实力相提升也不容易，不能离开，周边的能量全部吞了也是杯水车薪。
想要变强，那就得离得很远很远才行，得去另外的宇宙当中寻找机缘。
可现在成为混沌之主，毁了自己的混沌，自己也得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不毁掉混沌，他又搬不走，和此地绑在了一起，又不能离开太远。
这简直就成了一个工具人。
原本修炼无数年，好不容易成为诸天万界的最强者，结果到头来才发现，好家伙，什么最强者？
呸。
混沌之主就跟世界核心一般，就是一个吸纳能量，转换，然后提供给混沌内的生灵修炼的一个工具人，转换器。
别提多可怜了。
这谁能接受？
他当初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差点没气死。
这么多年想了无数种办法，一直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现在方雅回来了，他觉得这个方法就相当好。
一个混沌之内，出现了两个混沌之主，只要轮班替换，那就不存在失去自由。
“你怎么保证，自己会回来？”方雅可不好糊弄。
开什么玩笑。
虽然省了自己一番功夫，听起来好像是双赢的事情。
但这有一个问题，谁能保证，离开的那一方，一定会回来？
要是一走了之了，那自己岂不是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界。
或许在别人看来，自己白捡了一个成熟的混沌，啥也不用付出。
可没有自由，她就不干了。
自己这是运气好，才有了轮换这个选择，可这老龟一走了之，想要培养出一个混沌之主和自己替换，那得到猴年马月去。
“这个……我也不知道。”老乌龟回答的很诚实。
或者说，他就不会撒谎。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不能离开很无聊的，尤其对你们这些小年轻来说，更是耐不住心。”
“这要是你当了一段时间的混沌之主，发现承受不住这样的寂寞，等我轮换的时候，你跑了，我怎么办？”
“……”两两相望，都有些无言。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这简直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你怕我跑了，我怕你跑了。
偏偏到他们这个地步，又没啥可约束的。
就靠人品？
别开玩笑了，那玩意儿又不值钱。
其他人还能签个契约，由天道来管束，他们俩天道可管不着。
这无尽的虚空就算是另一位高手的，类似于虚空界的天道，好像比她俩大一级，可是谁愿意对着一个完全不知道的家伙签订契约，交给对方来管束？
他们修炼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逆天吗。
“要不把自己的灵魂交给对方掌控？”许久之后，老乌龟出主意。
“什么意思？”方雅挑眉。
直觉不是啥好办法。
老乌龟却也不这么想，他相当兴奋，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主意：“我的意思是，到达咱们这个地步，就算是一具尸体，其他人也动不了。”
“所以要灵魂干啥，反正又哪里都去不了，既然这样，那你坐镇的时候，我出去游荡，为了让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那种，所以我把我大部分的灵魂，交到你手里，生死由你掌控。”
“同样，你出去的时候，也得把自己的灵魂交给我。”
“不行。”方雅想都没想，就给反驳了。
开什么玩笑。
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一点灵魂都不留是不可能的，最多是切割。
毕竟要出去浪的那个，不能是一具傀儡，得保留一点神志思想。
也就是说，不可能把所有的灵魂都交给坐镇的那个，只能交出大概九成。
听上去好像很保险的样子。
可如果狠心一点，自己炸了那九成的灵魂跑了，大不了就是受伤严重，从头再来。
跟她刚穿越到地球时候的状态差不多，但至少也可以活成个人样，甚至比大部分的普通生灵都活得滋润。
反正无数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而坐镇的那个，就永远只能当工具人了，摆脱不了的。
所以只要狠得下心，根本不可能牵制得住。
老乌龟：“要不咱俩培养一个混沌之主，不告诉他这个秘密，当门人子弟培养，等他强大了就告诉他，我们要把混沌留给他继承，他肯定以为捡了个大便宜。”
“等他接手了混沌的控制权，咱俩一走了之，直接丢给他。”
卧槽。
方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老乌龟不是好人啊。
这么损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但她还是拒绝了：“可能性不大。”
“现在的神皇他们几位，哪怕突破到了天人合一之境，那也只能简单接触混沌，想要掌控混乱，支撑混沌的能量，那还不知道得多少年月呢。”
“而且若是资质这些不够，哪怕给再多的能量，也不可能提升的。”
仔细的盘算了一会之后，她双眼放光的盯着面前的老乌龟：“叫主人。”
“滚。”老乌龟回了她一个字。
“别呀。”方雅认真道：“我说真的，你现在除了自杀，就只剩一个方法才能解脱了。”
“认你为主？”
看他气愤的那样，方雅觉得自己的算计要成功了：“对呀，你当我的灵兽，成为了我的灵兽，咱俩就是一体的，同生共死。”
“这样咱们不就可以一起掌控这个混沌，不用担心谁背叛，不用担心谁去了就不回来。”
“平等的，放心，我对自己的宠物灵兽都很好的，都是平等对待，不会奴役你的。”
“凭什么。”老乌龟怒了。
都是混沌之主，自己还比她强上一丝了，怎么不是她当自己的灵兽。
“就凭我还没开辟混沌呀。”方雅笑了，笑得肆意张扬：“我现在明白了开机混沌的坏处，所以我不开。”
“我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这里的烂摊子只能由你自己收拾。”
“想摆脱，那就只能死，而我不开辟混沌，大不了就是实力停止不前。”
“这有啥，以我现在的实力，活个几亿万年不成问题吧，所以我有啥好着急的？”
“而你现在没有选择，实力比你低的，你想给人家当宠物，他也不能和你缔结血契。”
“你想等另外一位混沌之主，被你忽悠，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所以你看，我有退路，你没有，现在明白了吧，我当主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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