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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天怪冷的，家里可以烤火。”
“好。”
“……”
钟离溪机械似地转头，继续埋头吃东西。
钟离辞见了轻笑一声，也不催她。
他甚至自己起身去旁边书架上抽了本地质书，继续回来坐着。一边看，一边陪着她吃。
他看书的时候坐得很端正，手里端着一杯茶，看上去又有了几分惬意。
两人中间隔了些距离，恰好符合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这样的距离没有让钟离溪不自在，也让她不能忽视他。
这要不是在古代，钟离溪都要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修过心理学。
吃完早餐后，钟离辞唤了青林进来将东西给收拾了，自己则继续坐在一旁看书。
青林一看钟离辞在那有些怵，拿碗的手不自觉的发抖。
虽然觉得这画面怪怪的，可她也没多想，甚至没看钟离溪一眼，就赶紧收拾完跑了。
钟离溪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心中叹息，这丫头是一点都不贴心啊。
古代娱乐项目少，也没得手机可以玩，钟离溪一时有些无聊。
钟离辞看着书头也未抬，“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去睡觉。”
“……”
她才刚醒，吃饱又睡就真要成猪了。
“我不困，我还是陪陪哥哥吧。”
钟离辞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是陪着哥哥看会书。”
说着，她跑去角落里随便抽了本话本子回来看。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隔着距离坐着看书，谁也不妨碍谁。
看着看着，她慢慢原形毕露，将自己趴在桌子上，回到了让自己最舒服的状态。
钟离辞看了她一眼，见她的书离眼睛较远，不会伤害眼睛，也就没管她。
看了大概一个小时，她觉得自己都能猜到那故事的结局了，也就没了看书的兴趣。
眼睛来回转了几圈，她侧过头，见钟离辞正跷着二郎腿，一手拿书，一手端茶，好不悠闲。
她趴在桌子上，隔了三秒，闪着大眼睛发问，“哥哥，你吃过火锅吗？”
钟离辞将视线从书上移到她脸上，“火锅？”
看这表情应该是没有。
“李星舒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中午一起去吃吧。”
下雪天就应该配火锅。
钟离辞眉尾微动了一下，将书放下，“好。”
他答应的如此果断让她倒是有些意外。
“我请你哦，我是他们店的vip客户，可以打折上折。”
说着，她有些自豪。
“vip？”
额，嘴快，说漏嘴了。
“就是至尊客户。”
原来如此。
钟离辞回去换衣服，两人约好在大门口汇合。他走后，钟离溪也换了一身出门的装备。
站在檐廊下，她看着那个大雪人有些恍惚。
这一切真的是存在的吗？
青林收拾完出来见她一直站在那，有些疑惑，“小姐，你怎么还在这？”
不是说要和大少爷一起出门吗？
钟离溪回过神来，垂眸问道：“青林，你说这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青林抬头看天，一秒后将视线收了回来，“我娘说过，年轻人不要老想着天上掉馅饼，做人要脚踏实地。”
钟离溪心中苦笑，是啊，要脚踏实地。
“也许地上会捡到钱呢。”
“……”
伤春悲秋的气氛一扫而光，钟离溪瞥她，“你娘……说得太有道理了。”
青林回她，“小姐，你别不信，就昨天，厨房的香玉就捡了两个铜板呢。”
钟离溪张了张嘴，三秒后，“你加油，说不定你也会有这份好运的。”
她抬脚朝外面走去，和青林这么一聊，又回到了那个没心没肺的状态。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既然没到桥头，她何必提前伤怀呢。
天气太冷，钟离溪走路时都是恨不得把脑袋缩脖子里，如此一来，穿着狐裘的她视线不免会受到影响。
大门口门槛较高，眼半瞎的她脚抬得不够绊了一下。
卧槽。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腰上多了一只手，她下意识就抓住了旁边的人，避免了一场人间惨剧。
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才过了几天又想要红包了？”
“……”钟离溪的尴尬一扫而空，还眨着眼睛问道：“那哥哥给吗？”
大门口还有小厮，钟离辞放开她，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我要是给了，你是不是还得再拜我一下？”
钟离溪认真思索了一秒，“那得看价钱。”
钟离辞冷哼一声，那她估计能直接送他升天。
“红包没有了。”
“啊？为什么？”
“大过年的，不适合办丧事。”
撂下这话，钟离辞转身走了。
听着门口小厮的忍笑声，钟离溪回身，赶紧追了上去。
“大哥，你误会了，这个事情可以商量的嘛，我可以见好就收的。”
上了马车，钟离辞就将让长觉准备好的暖手炉递给她。
他还怕她冷，又关切道：“要不要个毯子。”
外面冷，但马车上还好，她赶紧摇头。
“饿不饿？”
说着，钟离辞将几碟糕点放到她面前，都是她喜欢的，其中竟然还有桃花酥。
同时，他还给她斟了杯茶。
看着那些糕点，钟离溪本来是想吃的，但是他不同寻常的热情，让她有些害怕。
“谢谢大哥。”她端起茶，抿了一口。
至于糕点，她没动，见钟离辞看着她，便道：“我还不饿。”
钟离辞盯着她看了一会，“那就饿了吃。”
“嗯。”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钟离溪觉得有了一丝丝的尴尬。
为了应付这抹尴尬，她索性挪到角落里，歪头靠在车壁上，放空自己。
唉，话一说开，大哥怎么就这么会了呢。
再这样下去，她这种空白的纸怎么抵抗的住。
钟离辞捡起了旁边的书，看了一会，见她还是保持着那个鸵鸟的姿势，好像是要把自己变成它们的同类。
“你这是在研究怎么变成鸵鸟吗？”
钟离溪立即坐直。
“你要是想睡觉可以躺下。”
“不用了，我不困，就是想颓废一下。”
钟离辞抬眼。
“那个，坐的太直，难受。”
钟离辞没再说什么，视线重新回到书上。
钟离溪偷偷看他，只见他侧脸线条流畅，下颌线完美，不经意间又被他的美色迷惑。
钟离辞视线不移，“这次可是你在盯着我看。”
“……”
垂涎美色被当场拆穿，多少有点尴尬。
钟离溪抓着衣裙，眼睛乱转了几圈，“我是有个问题想问哥哥。”
钟离辞抬头，“什么？”
“啊？哦。”
上好的锦蜀被她抓出了褶子，她鼓起勇气，试探性问道：“哥哥为什么没有徐徐图之？”
这个问题，她昨晚想了很久，先不说主角光环，就凭钟离辞的本事，他是真的可以做到他所说的。
其实甚至不需徐徐，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进入他的网中，成为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之割之，到时候说不定她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样对他来说也是更有利的。
她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钟离辞淡淡回应，“计划是理智的结果，可面对你，我的理智成了不可控。”
他一说完，又将视线转回到了书本上。
看着他手里的那本道德经，钟离溪的嘴张了几次，终究还是彻底闭上。
她觉得她大哥适合去哲学院开讲座。
马车行了二十分钟左右，停在了火锅店的门口。
因为做的是餐饮，店里只放假到初三。
又因为元宵之前，钟离溪给员工开的工资是双倍，还有开工红包可以拿，大家都很愿意来上班。
虽说是过年，但因为是新鲜吃法，味道又好，冬日里吃又十分合适，耐不住寂寞的年轻人都往这里挤，因此火锅店的生意还是极好。
进来的时候，伙计没有看到钟离溪，她也没摆谱，自己直接往楼上走。
店里闹哄哄的，还有一股子味道，钟离辞一进来眉头就不自觉拧了起来。但他看钟离溪小脸挂着兴奋，还是按耐住了心中的那股反感，跟着她往里走。
走了几步，眼看钟离溪要和旁边的客人撞上，他赶紧拉住了她的手。
钟离溪抬起头，有些诧异，“大哥。”
反应过来，想要挣脱，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
钟离辞注视着人群，俊脸上有几分严肃，“这里人多，小心点，被烫到就不好了。”
钟离溪低头，看着两人的手，这样的话现在将手抽回来，是不是过于刻意了。
“哦。”
算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上了二楼，有店员看到了钟离溪，赶紧过来打招呼，热情的将两人引到了四人帮专用的包房里。
落座后，店员拿了菜单过来递给钟离溪。
钟离溪看了一眼钟离辞，将菜单递给了他，“哥哥，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看到纸质版的菜单，钟离辞这个商人眼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他翻看了菜单一眼，又将它递还给钟离溪，“你点吧。”
“大哥，这次我请你，要点你喜欢吃的。”
钟离辞嘴角微微扬起，“这里我没来过，不知道哪些味道好。”
店员很尽责，“公子，我们店的食材都是非常新鲜的，各种汤底味道各有千秋，你放心点，点什么都不会踩雷的。”
钟离辞依旧笑看着钟离溪，“点你喜欢的。”
那笑容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钟离溪心里一触。
他又补充，“我不挑食。”
“哦。”
他这样说了，再推拒就有点刻意了。
钟离溪不好再说什么，按照两人的口味点了几样菜，有荤有素。知道钟离辞平日更偏向清淡的口味，锅底她便点了鸳鸯火锅。
点完后，她将菜单递还给店员。
店员跟她确认，“小姐，点好了吗？”
钟离辞跟她道：“再点一些。”
钟离溪，“我们就两个人吃，应该够了。”
“你。”确定。
“小姐，您确定够吗？”
钟离辞刚说一个字，就被店员打断，对方并将他的话说了出来。
他抬头看向钟离溪，还补充道：“这还没您平日点的一半多呢。”
钟离溪，“……”
小小的包间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直到有明显压抑的笑声响起，钟离溪才回过神来。
她羞赧地低下头，觉得今日带钟离辞来这里吃饭是非常错误的决定。
钟离辞示意店员将菜单给她，柔声道：“再点一些。”
钟离溪有些不好意思，“我……”
“我饿了，想多吃点。”
“哦。”钟离溪将菜单接了过去，又刷刷刷点了好些个荤菜。
店员再次接过菜单，一一和她确认后，尽职尽责地礼貌询问，“小姐，今日店里上了一道特色菜，烤全羊，要给您二位也再上一份吗？”
他们店最近扩展了营业范围。
“……”
“烤全羊比较填肚子。”
卧槽，她在这群店员的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人。
吃货？饭桶？
“不用了，让后厨快点上菜吧。”
“好的，二位请稍等。”
店员终于退下了，钟离溪低头喝了口茶压惊。
一抬头，发现钟离辞抿着的嘴角有些怪异。
“大哥，你是在笑吗？”
钟离辞低头，“你看错了。”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用茶杯挡住了嘴角的弧度。
钟离溪盯着他仔细看，只见他嘴角两边的肌肉都在隐隐跳动，她肯定道：“你明明就是在笑。”
钟离辞继续品茶。
钟离溪眼里闪过迷惑，“哥哥，你笑什么？”
钟离辞还是不说话。
脑子转了一圈，她恍然大悟，“你在笑我？”
钟离辞抬头，茶杯放了下来，露出嘴角上扬的弧度。
“……”钟离溪反射弧跑到终点，有些不好意思，“大哥，你误会了，刚刚那店员他就是想推销他们店里的东西，想让我们多消费。”
“哦。”
哦是什么意思，他这哦怎么那么怪呢。
她挣扎道：“大哥……”
钟离辞打断她，“我笑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啊？”钟离溪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道：“什么？”
钟离辞把玩着茶杯，淡笑道：“你能招财。”
钟离溪惊诧，“大哥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进到哪家店里，那店里就会大赚一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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