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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流萤拧眉看着，丝毫不打算上去搭把手，“你这是做什么？”
他将虎皮卷了起来，放在身后空的箭筒里，冷戾道：
“好不容易把虎杀了，总得拿这证物出去，让他们掂掂分量。”
一路并行而走，已是午后，暑气颇重。
岳流萤甚是怕暑，用两只手不停给自己扇风缓解，边嘟哝着：
“刚才明明听到流水声了，那小溪到底在哪儿啊？”
顾千丞一路上沉吟不语了良久，却忽然开口问她：
“为何要救我？”
先前就三番五次在救自己，而今更是舍命相救。
他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她不假思索回答：“刚刚，你不是也想只身引开老虎，想救我逃离吗？投桃报李罢了。”
顾千丞泯去唇角一丝意味不明，暗暗加深了那个猜想。
“到了。”他耳力过人，倏然在前面驻足。
岳流萤走过去探身一瞧，果然看见了那片清澈的溪水，澄明到见底，飞鸟穿梭在云影里。
不禁一喜，伸手解开发髻，黑亮的青丝如瀑垂下，她摆摆手道：
“我先下去泡一下，你背过身去在此等候。”
顾千丞心有旁骛，“嗯”了一声，将箭筒和虎皮放下，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为她守着。
溪水只有半人高。岳流萤信步走到溪水中央，水位只及胸口，却掩饰不住半方丰盈的风光。
舒坦。微凉的溪水果真可以解暑。
波光粼粼的溪面之上，水花四溢。她餍足地伸了个懒腰，洗净污秽后，缓缓站起身来。
水珠顺着轮廓姣好的大腿淌下，圆润诱人的翘臀，全身上下尽带着些奇异气息。
似介于妖艳与清澈之间。
白皙的皮肤因太阳的暴晒有些酡红，泛着凝脂般明晃晃的光泽。
“顾千丞，把衣服递给我一下。”她朗声唤道。
他知她在水中一丝不挂，念及此，脸色微有些泛烧，只偏着头将衣物递过去。
岳流萤伸手去够，却发觉距离有点点不够，于是在水底踮起脚，卖力地将纤长的指尖伸过去。
然而，水底的鹅卵石布满青藓，很是滑腻，令人难以察觉。
她突然惊呼一声，因着脚底打滑，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她紧紧闭目，心想这下怎么着也得呛口水，要么就是后脑勺摔个包。
可并没有发生她以为的坏结果，而是落入了少年温暖的臂弯。
来的真及时……也，真不巧。
隔着衣料，怀中少女柔软饱满的触感，令顾千丞原本岿然不动的身形，倏然一震。
目光仿佛也被蛰了一下。
“阿——阿嚏！”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此刻，美人粘腻的湿发贴在身上，胸脯在水面映衬下微微颤动，犹似在作着无声的邀请。
顾千丞眯起了长眸，喉结微微滚动。
脑海中却在无言地发出赞叹，真美。
“你往哪儿看呢？还不快转过去！”她气急败坏，低低捂住前景风光。
他挪开目光于那纯白迷人的胴体上，箍紧她的手刚一放开，她原本悬于水间的双足，再次触及滑腻的湖底。
“不行，诶，等等别动……”
等到岳流萤扶住他，赧着脸站稳时，他还定定地扭着头，十分斯文。
顺便伸手递给她一件上衣。
“你的衣服上全是血，也穿不了了，就凑合穿孤的这件罢。”他皱眉。
宽大的外裳被她打了个衣结方勉强合身，包裹玲珑的身段，颇有一种野性的美感。
“好了好了，你去洗罢。”
她脸上着实燥的慌，刚戏水而来的清凉，已经荡然无存。
岳流萤一手捧着脸，另一只手划拉着一截小树枝，在地面上无聊地画着。
这种野林里的溪水着实干净，不过也是那些动物爱来的地方……
想当初，她就曾在巡幸边防时，在一片同样清澈的湖畔遇到了鳄鱼。
“萤儿，”他忽然低沉道，“孤的手受伤了，洗不到后面，你来帮我一下。”
她闻言扯了扯嘴角，“哦。”
岳流萤穿着衣服，不情不愿地再次踏入溪流中，触及少年滚烫的目光时，心中一阵微悸。
年纪轻轻的……身材倒不错，只不过这后背上，怎的净是些经年的疤痕。
想必自小也是受了不少苦头。
他背对着她，浑身伤口浸润在清凉的溪里不时刺痛着，仍是紧咬下唇，一声不吭。
正当她细致地帮他擦洗时，一旁的草丛间，发出一阵????的轻响。
岳流萤动作僵持住，表情一冷，只觉自己简直倒霉透顶了。
如果她没听错，那声音分明是……蛇幼崽的叫声。
果不其然，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小不点的蛇头，呲着信子朝她示威。
紧接着，在她绝望的注视中，眼前又齐刷刷冒出来好几只。
无不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嘶嘶”吐着蛇信子。
看来是嗅着血腥味过来的。
“让你之前嚯嚯毒蛇，现在好了，你成了毒蛇之友了。”她忿忿道。
顾千丞也注意到了，身形一僵，半晌方蹙眉冷静道：
“莫怕，即使这是毒蛇，也是幼年，应当无甚毒性，不妨事。”
岳流萤眉头舒展，始而松了一口气。九哩立刻补刀：
「宿主，这是银环蛇，幼崽时期就具有毒性。」
“……”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系统不说具体任务了，这一趟，未免也太多灾多难了些！
两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同程度的血腥味，那小银环似乎非常亢奋，扭动着蛇躯就窜了下来。
“咻！”“咔呲！”“噗！”
几条小蛇张着樱桃小嘴，乌泱泱从灌丛里窜进溪水中，纷纷作势要咬人。
“快上岸去！”
顾千丞离得近，来不及躲闪，只得奋力捉住几条冲过来的小蛇，尽数扯下丢到了远处的灌丛里。
然而，待他好不容易驱赶走了一众小蛇后，身上还是被咬伤，鲜血氤氲在了净澈的水中。
岳流萤连忙伸臂拉他上岸，只见少年的膛前正不断往外渗血。
仔细一看，有十几处对眼似的小伤口，是小蛇的牙印，分布在脖颈和胸膛上。
……这小毒蛇咬的地方挺刁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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