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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头缭乱的发丝，竟在这一刻倒竖起来，就如同发怒的雄狮一般，颇具威势。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殿内众人都大感意外。
聂长老重重一哼，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见两位长老如此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宗主秦长兴正准备开口进行劝解，又听到聂长老的声音冷冷响起。
“自然是如此。这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云师兄你为何如此激动？”
“正常个屁！”
云长老大声驳斥，并反问道：“若是每一个将自己独到见解上报的弟子，都需让他们先自证清白，岂不令人寒心？”
“其他弟子自然不必如此，但此子不同！”
“有何不同？”
“老夫说过了，以他的悟性……”
聂长老话说到一半，便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
“就因为我是外门弟子，所以就有所不同？”
说话之人正是程煊。
此刻他的脸色并不像云长老那般愤怒，反而平静得有些异常，嘴角边还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见他如此模样，聂长老倒是愣了一下。
程煊继续发问：“就因为我曾经不求上进，放荡不羁，所以就有所不同？”
“还是因为我曾经得罪过你，所以就有所不同？”
当“曾经得罪过你”这几个字入耳之后，聂长老内心轰然一颤。
他……难道真的忆起了往事？
这不可能啊……
这时，聂长老眼神略微有些慌乱，竟变得忐忑起来。
他害怕程煊下一句就当着宗主的面，将他用弟子试药一事揭露出来。
一抹杀机从他心头闪过。
很想一掌将程煊击毙，但他又不敢真当着宗主的面这么做。
一连三问后，程煊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冷冷看着聂长老。
他自然是没有忆起那件往事。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聂长老对自己的质疑未免有些过了，完全就像是在故意刁难。
就算自己所做之事确实不太合符常理，但也没有必要当着宗主等人的面，这般咄咄逼人吧？
好言好语，自己未必就不能当场自证。
这聂老儿好歹也是堂堂一峰长老，做事却如此不留余地。
这般做法不得不让程煊怀疑，原主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
此刻，在留意到聂长老眼中那短暂而又复杂的变化后，程煊心中怀疑更深。
他看着聂长老，继续问道：“不知弟子所说可有差错？”
聂长老回过神来，冷冷一喝：“放肆！你这是在质疑老夫故意刁难你？”
呵，你这还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
敢做不敢认吗？
真是虚伪！
“弟子不敢。”程煊微微抱拳，但脸上却无半分惧色。
说完之后，他抬头挺胸，缓缓看向宗主等人。
他眼神平静，不含任何一丝波澜，慢慢与宗主等每一个人的视线相接触。
接着，他嘴角边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道：“弟子若要自证自然有的是办法，但弟子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自证？”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音调不高，但却异常清晰。
在这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除了聂长老。
他冷冷一笑，觉得程煊就是在故弄玄虚。
同时，心中越发的肯定，程煊定然是在拿别人改进后的功法，来糊弄自己和宗主等人。
其实，在这一刻，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这般笃定。
或许是程煊现在所做的一切，让他感受到威胁了吧！
所以他才不愿意相信，而是潜意识的选择自我麻醉，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当然，聂长老根本不会去深究这些原因。
他双眼中突然爆发出阵阵凶光，厉声喝道：
“你既然能够证明，为何不早些证明，迟迟不开口，是觉得宗主和各峰长老，不配知道吗？”
此言一出，包括宗主秦长兴在内，天海宗最顶尖的大人物们，全都变了色。
刚才程煊那番话，还有那样的眼神和笑容，已经将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了。
他自然是有办法自证，但他却可以选择不自证。
原因无他。
就是因为在这里没有感受到公平的对待和应有的尊重！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证？
又何必将那诸多难点，解释给在场众人听？
没想到的是，在程煊讲出这番话之后，聂长老竟丝毫不加考虑，反而立刻将一顶大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这势必会激怒程煊！
若他最终选择闭口不言的话，那对天海宗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损失！
而且所损失的，还不只是眼前能看到的这一点！
如果彻底失去程煊这样一位天才，那带来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宗主等人真的不明白了，聂长老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起来就真的像是，程煊在哪里得罪过他一般。
这时，程煊不怒反笑。
呵呵呵，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强行扣在自己头上。
要说不配，你聂老儿是真不配！
自己来到这里，不过是想改变同门对自己的成见，赢回最起码的尊重。
然后再和你天海宗，做一些互惠互利的事情。
真是没想到！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竟如此难以完成！
哈哈哈……
现在看起来，自己要是不自证清白，外传功法的大罪名，怕是又要立刻扣在自己头上了！？
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你，让你这样步步紧逼！
呵呵，别以为真吃定自己了！
想逼得我无路可走？
做梦！
门都没有！
程煊此刻只感到满腔怒火，恨意难平。
他很想将心中诸多想法，一口气全说出来。
同时也想继续追问那聂老儿，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过他？
不过当话到嘴边之时，程煊只是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之后，他根本不去管在场那些大人物作何反应，昂首阔步，就朝大殿之外走去。
他选择离开作为回应，这样的态度才是最强硬的。
比说什么都管用。
顿时便让殿内众人大吃一惊。
聂长老也是一愣。
但他却率先回过神来，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程煊背影。
正准备开口威胁之时，突然听到一记雷鸣般的声音，在耳旁炸响。
“够了！”
秦长兴面带愠怒，用力将衣袖一甩，冷冷瞥了聂长老一眼。
聂长老顿感全身冰冷，如坠冰窖。
一股强大的威压陡然袭来，用力按着他的肩膀，一寸一寸的将他摁在座位之上。
聂长老脸色连翻变化，心里惴惴不安。
他明白宗主这是动了真怒。
但他心里不服，挣扎着想开口辩解两句。
却见到宗主秦长兴如同一阵风一般，从他面前掠过，出现在程煊身边。
更令他吃惊的是，宗主脸上竟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程煊郑重说道：
“程煊啊，你恐怕是有些误会了。我天海宗对每一个弟子都一视同仁。本座也绝不会允许宗内发生故意刁难，仗势欺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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