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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回忆起当初轻薄他的情形,回忆起他被万人唾弃时我站出来替他辩解的情形,回忆起我当初年少轻狂和他一样想要改写结局的情形。
这世界或许就是这样,相爱的人却不能相守,相守的人却不能善终。
或许这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吧。
翌日,我顶着一对熊猫眼来到考场,只见大家纷纷就坐,等待着黄药师出题。
“昨日欧阳兄说的极是,大丈夫应该有大格局,请大家先对自己的理想和情怀赋诗一首。”
这一次我,郭靖首先第一个发言,背的是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不得不说,每次主角遇到国家大义的问题,倒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只见洪七公和黄蓉都喜笑颜开地看着郭靖,满脸都是骄傲。
“阿靖果然是个好孩子,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报效国家,救人民于水火,这才是大侠风范。”
只听欧阳锋不屑地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下。
黄药师皱着眉头问道:“国家大义和儿女情长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国家大义!”
郭靖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倒让我替他操心,你这么说黄老邪会高兴吗?人家问的本意是,大义和心爱的人哪个更重要,你可好,想都没想就把心爱的人给忽略了。
果不其然,黄老邪也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岳飞一个莽夫,崇拜他做甚?倒不如来拜我!”
“岛主此言差矣。”
郭靖还真是不知死活,公然开怼起了自己未来的岳父:“岳爷爷当初率兵抗金,与韩世忠一同守下我大宋江山。他就是吾辈楷模,百姓人民心中的圣人!我也想做他这样的圣人,故我的名字里带一个靖字。岳爷爷未完成的遗愿,晚辈愿意替他完成!”
“闭嘴!”
黄药师大怒道,一双眼睛铜铃一般地盯着郭靖道:“郭靖擅自谈论与考试无关内容,给我逐出考场,本科目提前退场!”
“黄老邪,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洪七公跺了跺脚,心想亏我替你搞定欧阳克,你怎的如此不讲武德!
就连黄蓉也急了,跑上去拉着黄药师的手说道:“爹爹,靖哥哥不是故意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只有欧阳锋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煽风点火道:“若是我未来女婿把国家大义看的比自己女儿重,可能还会做出比药师兄更疯狂的事情。”
说罢,看傻子一般地看了一眼郭靖。
“蓉儿,你爹是评委,既然他判我出场自有他的道理,你别和他生气。”
郭靖一边安慰着黄蓉一边安之若素地退出了考场,让我不由对他产生了几分钦佩。
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襟度。
郭靖傻是傻了点,但这份胸怀和气度是无人比拟的,不愧是本书开了挂的主角,浑身都闪着耀眼的金光。
“下一个!”
黄老邪被气的都不想看他,一双眼睛移到了拖雷身上。
拖雷昨日赢了音律比试,估计又要再次卖弄我曾经给他念的诗了。果然,只听他清了清嗓子望着黄药师,朗声念道: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好!”
黄药师对此诗赞不绝口:“有气魄,有胸怀,敢于指出自己阿爹的短板,拖雷公子果然是气度非凡!”
我看的目瞪口呆,难道这一场又是拖雷要赢了吗?
欧阳锋在一旁冷眼看着,淡淡地说了一句:“虽然气势磅礴,但是和这求亲有何联系?克儿,该你出场了。”
欧阳克摇着纸扇翩然而出,目不转睛地看着黄蓉地念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听他这意思,估计已经大概率放弃这段感情了。
也难怪,这一路比试黄蓉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就连其他人也对他冷眼相待,堂堂白驼山少主,什么女人没见过?
这种态度方能显现出这个人物的魅力,无论是欧阳克还是杨康,舔狗都不符合他们的人物设定。
“你这是…”
黄老邪疑惑地看了一眼欧阳克,只见欧阳克微微一笑道:“小生还有一首诗送给穆姑娘,请黄岛主稍等片刻。”
还有送给我的?我一脸愕然,不知作何应对,只听欧阳克念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看来这欧阳克算是彻底看开了,放下了,对我微微一笑:“穆姑娘,有缘再见。”
说罢,不等黄药师说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桃花岛。
欧阳锋也对着黄药师抱了抱拳,不咸不淡地说道:“药师兄保重。”
看来这父子俩应该觉得比试无望,索性退赛得了。原本像欧阳克这样的风流浪荡子,就不该对一个女人一往情深。
我反倒觉得这个结局更适合欧阳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倒贴女主贴到死?
候选人只剩下杨康一个,他看了看欧阳克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念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就这一句?”
洪七公不解地看了一眼杨康,好奇地问道。
“千言万语又有何用?辞藻华丽又有何用?这一句足矣。”
只见黄药师深深地品味着仓央嘉措的这句诗,久久不能平复。
就连一旁的梅超风也大为所动,一行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此轮比试”,黄药师微微顿了一下:“完颜康胜!”
“喂,我还没发话呢!”
洪七公不满地瞪着黄药师,差点就把酒葫芦扔了。
“我意已决,今日比试,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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