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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感觉站在走廊下的是另一个人,困惑之中喊出了声:“师兄?”
“师弟,你明白了吗?如果没有变得足够强大,你最在乎的人就会死在你面前,你保护不了他们,也保护不了自己,什么都不能做,流泪都会显得无能,只能像毛毛虫一样任人践踏。”纪风尘从黑暗里慢步走出来,手里握着黑鞘的窄弧刀,双眼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江湖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所以,你还向往江湖吗?”
张知陈咽下一口唾沫,猛地抬起一脚踢飞地上的扫帚,冲对面的师兄低吼:“我发誓要成为跟你们一样厉害的高手,决不反悔。”
“很好!”阴影里纪风尘居然笑了,接着慢步退回走廊,抓住刀柄击飞一支扫帚。
扫帚直直地飞出去,除了速度快些,并不想之前那样让人无从防备。
张知陈闻声就瞄准了它,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这次他调动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总算够着扫帚杆,首次抓住了师兄的投掷物。
他正为自己取得的小小成绩感到欢欣鼓舞,忽而听到师兄在喊:“不错,再来!”
话音响起的那一刹那,两把扫帚从不同的位置射过来。
一时之间张知陈不知先朝那支扫帚下手为好,手忙脚乱之际,两支扫帚都打在他身上。
他忍痛深呼一口气,并不叫惨,反而挺直了后背,对走廊下的黑影笑道:“就这点痛还不足以叫我退步,师兄,有什么招式全都使出来吧!”
纪风尘一声不吭,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张知陈。回应他的是两支来势更猛的扫帚,一支对准他的屁股飞过去,被他反手抓住,另一只打在他的大腿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扔完扫帚后纪风尘就踢走廊上的鞋。
一只又一只鞋子朝院子中央的少年射去,有的被他抓住,有的与他擦身而过,还有的砸在他身上,在他干净的白里衣裳留下一个灰鞋印。
纪风尘不会告诉他,其实这是纪正炎在世的时候,训练纪家两兄弟的方法。
彼时纪风尘和弟弟纪书言站在家门前,绷紧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以应对随时都有可能飞过来的扫帚,而今位置调换了,于他而言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有一丝苦涩夹杂在无奈里。
两个时辰后,张知陈躺在地上,白色的里衣上遍布脚印,他累得满头大汗,身边全是布鞋,若不是纪风尘把他拖回房间,他一定会在院子里睡过去。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里,每个晚上他们都会摸到后院里偷偷训练,白天他们要么呼呼大睡,要么在房间里一边练习剑术,一边听岚汇报江东来的情况。
张知陈的母亲曾过来看过儿子一次,不巧张知陈正在熟睡,她在床边静坐了一会儿,带领一众丫鬟就回府上了。
两人变得安静下来,不出客栈,也不下二楼,确实叫玉玲珑十分欣慰。她心情大好,亲手为两个少年缝制了腰带,还许诺说等一整子忙完手上的事,就为他们绣双厚实的鞋,在客栈里扮演起了慈母的角色。
习武之人最易坏的就是鞋,这几天里张知陈磨坏了顺意鞋坊的长靴,也磨掉了大少爷的脾气。在纪风尘的指导下,他先将剑谱上的招式烂熟于心,再配以木剑练习,渐渐的掌握了一些剑术,虽不精,却能在混乱之中求得自保,于张知陈而言是可喜的进步。
第六天中午,阴雨蒙蒙,让人困乏得睁不开眼睛。
本就劳累了一整晚的两个少年从床上爬下来,睁眼就看到花柔站在面前,在花柔身后是捧着一堆蓑衣的婢女。
面对张知陈和纪风尘的猜疑,花柔解释说,她是领了张天门的命令,转告张知陈去武馆寻一个人的,此人姓唐名飞,乃张天门昔日朋友的独子。
那朋友战死沙场后,唐飞流落到瀚都城里不知去向,最近有人说他在清松武馆附近出现过,张天门希望儿子能替自己找到唐飞,把他带回有来客栈好生照料。
张知陈听了花柔的描述,跟纪风尘商议过后,穿上花柔带来的蓑衣斗笠就准备出发了。
在出发前张知陈心中有一个预感:此行必定撞上半月教的人。
他很快权衡了利弊,纪风尘的伤已经痊愈,武力大增,自己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已然脱胎换骨,又有辰和岚两个黑衣从者陪同,饶是撞上了半月教的头目,想必也不会像上次那般狼狈收场。
两人在黑衣从者的掩护下先去铁匠铺子取兵器。
这件事已经拖延了数日,不知道董大叔是否如约打好了兵器。
董大叔早就给纪风尘打了一把与风魂刀神似的六尺长刀,为张知陈锻一口五尺长的宝剑,他坐在铁铺的板凳上,一再嘱咐二人要注意安全,能不动武则不动武。
张知陈收好兵器,谢过大叔,表面上答应了大叔决不动武,其实纪风尘知道,以张知陈的脾性,恐怕是能动手决不跟对方多说半个字。
两人离开铁铺后,根据岚的指示前往莲湖街。
在连绵不绝的细雨掩护下,他们跳上房顶,猫着身子来到青松武馆的对面。
两人趴在屋顶上,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站在武馆门前。
张知陈拉低了斗笠,心想此人该不会就是唐飞吧?怎么这么傻,这么大雨还不走?
唐飞站在门前已经等了好久。
隔着一道雕刻着祥瑞花纹的木门,他听到院子里面有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在大声问道:“阿冲,难道门口那废物还没走吗?”
其后一个稚嫩的声音紧接着回答道:“回师父,还没走呢!我看他是铁了心的要给您添堵,要不我们师兄弟几个将他赶远些?”
“不必了,那废材喜欢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好了,反正有个人替我守着大门也好,还省去了养只看门狗的钱。”
“是,师父!”
随后院子里便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唐飞睁开眼睛,看到层层叠叠的乌云堆满了黑色夜空,狂风大作,夹杂着湿气的冷风穿透他单薄的衣裳宛如一把钢刀刮在他的骨头上。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抱在怀里,裸露在外的皮肤现出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他忍不住想起家里温暖的灶火,还有正在召唤他的暖和的被窝。
他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做无谓的想象。
绝不能生出就此离开的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在这里学到武功。
唐飞再次抬起头来仰望头顶上方的牌匾,“青松武馆”这四个大字充满无穷无尽的吸引力,让他久久不能释怀,毕竟这是瀚都城里小有名气的武馆,馆长曾经担任过守城军的军营教练,不仅在这条街上,就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也听说过馆长的名号,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指引,那么自己必定能走上武学之路,报仇雪恨也就为时不远。
想到这里唐飞给他自己加油打气。
闷雷滚滚,有道树枝状的闪电从天而降,闪电险些击中了他。
树叶被风卷下来划过他的脸,他摸了摸左脸庞,被风吹得麻木的脸庞几乎丧失了知觉,大雨从天际掉下来落到他身上,他咽下一口唾沫,心想就算是磅礴大雨也赶不走他。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雨势加大,豆大的雨点从天际砸下来,很快唐飞就被淋成一直落汤鸡,他分开双腿好,让自己站得更稳。
在暗中观察的少年们不禁为此人的毅力感到惊讶。
无论是狂风,还是暴雨都赶不走这个少年,他学武的决心绝不是这点阻拦就可以击垮的。
“阿爹,外面下大雨了,要不让那傻子进来避一避吧。”院里一个清亮的女音突然响起。
唐飞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他猜到了说话者是谁,好听的声音一定出自自小就认识的玩伴、青松武馆馆长李松的独女李琉璃。
这话仿佛承载了他大半的希望。他屏住呼吸更加用心地倾听某个男人的回答。
不一会儿,那个熟悉的浑雄嗓音回答道:“不必了,青松武馆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我早就告诉过他他的体质太弱,那骨头就像一折便断掉的稻草杆,根本就不适合学武,这犟驴偏不听,爱淋雨就让他淋雨好了,说不定淋一场雨反而清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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