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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他顿了顿，冰冷的视线落在楚寒亭身上。
“再说了，他可不是我弟弟。”
楚寒亭的脸色登时变得一片煞白，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收回向慕容禾伸出的手，像是非要等到她的回应才肯罢休。
似乎是猜到了她不会轻易给予自己回应，楚寒亭索性开门见山地主动交谈起来。
“我常年在国外，对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了，请问这位小姐是……”
楚寒声抢先拂开了他的手，满脸厌恶。
“跟你没关系，滚。”
经此一遭，楚寒亭本就白皙的脸上越发没了半点血色。
满脸古怪地打量了他们两人一会儿，楚寒亭像是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兀自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看来是哥哥有了嫂子，怎么我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呢。”
什么嫂子……
慕容禾不愿让自己和哥哥的关系被人误会，下意识否认了。
“我不是……”
谁料澄清的话术还未说完就已经被人打断了。
楚寒声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口道：“理会外人干什么？走，去看看顾哥。”
见二哥一副急于摆脱这个人的模样，慕容禾也不再计较楚寒亭究竟误没误会，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
转身离开的前一刻，慕容禾忍不住看了楚寒亭一眼。
男人眉眼低垂，似有落寞。
就在她以为今天的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身后的楚寒亭却依旧不死心地出声唤住了二哥。
“楚先生，请留步。”
楚先生。
这明显是更生疏的称呼了。
果不其然，楚寒声的脚步顿住了。
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回过身，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
不过对方显然是足够了解他，几乎是立马就猜到了他要说的话。
“你想说自己不是楚家人，是吗？”
见心里话被人戳穿，楚寒声明面上倒也不恼，只笑意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牵着慕容禾的手带了点为不可觉的轻颤。
“知道我要说什么，还这样叫我？”
楚寒亭深深看了他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只是想说，既然已经决定要彻底摆脱楚家人的身份，那就该把最后的一丝瓜葛斩断，不是吗。”
听他这样说，楚寒声不自觉地僵了僵。
他知道楚寒亭要说的是什么事。
果不其然。
“丽海的那块地，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丽海的地皮，是他妈生前陪嫁过来的嫁妆。
现在楚寒亭大言不惭地让他把所谓的“楚家”的东西还回去，实在是有些厚颜无耻了。
慕容禾眼睁睁看着一直淡然的二哥忽然激动起来，握住她手的力道瞬间大得吓人，象征着他几欲无法控制的情绪。
“还？”楚寒声冷笑一声，直直地逼近了楚寒亭的脸，“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个字？”
如愿以偿看到了哥哥着恼的模样，楚寒亭面色如常。
楚寒声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满脸讥讽。
“你给我听清楚了，当初是我妈用丽海的资产扶持你爸在京城站稳脚跟，他得势之后得意忘形，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现在你居然让我把我妈的东西还给你们楚家？”
他越说越激动，额角的青筋乍现，眼底亦是一片腥红。
“楚寒亭，你他妈的别做梦了！”
他就算是弄颗炮弹把那块地炸平了，也绝不会让楚寒亭得到。
与楚寒声的激动截然相反，楚寒亭平静得好似一潭死水，全无半点波澜。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身体里始终流淌着一半同样的血，你现在真的要这样无情吗，哥哥？”
要不是当着慕容禾的面，楚寒声真想直接给他一拳。
“一样的血？那我抽干了喂狗，怎么样？”
他厌恶极了自己身体里楚家人的痕迹。
谈话间，楚寒声难免控制不了自己越来越高的音量，晃神间瞧见身边的小姑娘轻颤了一下，似乎是被自己几近疯狂的反应吓坏了。
他忙揽住了慕容禾的肩膀，轻轻抚摸了两下。
“……我们走。”
这一次，楚寒亭没再阻止他们离开。
他就那样默默注视着楚寒声和慕容禾两个人的背影，一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在心底默默说了一句话。
哥哥，你会后悔的。
将所有不甘的情绪压回了心底，楚寒亭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有备注，只有一串陌生的号码。
“你好。”
入耳是一个温和淡然的嗓音。
按照楚寒亭平日的性子，这会儿一定是会跟对面的人客套一番再说正事的，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任何别的事。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哥哥，还有那个女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继而淡定开口。
“家人。”
家人……
这两个字终于让本就愤懑的楚寒亭彻底崩溃。
他深吸一口气。
“顾教授，先前答应我的事，现在还作不作数？”
……
哥哥，我说过了，你会后悔的。
到那时候你就会明白……
谁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只有我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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