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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妍心头一阵感动,侧过身,两行清泪没入刚发芽的青草中,消失得无踪无影。
她们到达长江边上的一个县城中,找到了当地的衙门,可这里早已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街道上罐桌翻到,风卷残席,荒无人烟。
一干士兵把衙门收拾出来,暂时居住。
当天,墨殇带着紫妍,血鹰和灵儿,奔出了县城,往最近的村镇去。
朴王回去,朴国的人也大部分撤走了。越往江边靠近,越凄凉,刚长出的青草被泥沙压坠,掩埋。
紫妍轻手把一颗小草从泥沙中救出,看着它在春风中摇曳。
“娘娘真善良!”灵儿不禁吐出这样的一句话,娘娘有时看似无情,可是她却觉得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充满着对万物的怜悯。
紫妍淡漠的道:“它们是无辜的。”然后起身向蹲在潮湿的泥沙中的墨殇走去。
墨殇脚边是一颗颗类似草一样的植物,它们同样被泥沙掩埋,紫妍蹲下身,问道:“这是什么啊!”
墨殇用清冷的声音道了句:“水稻。”起身离去。
紫妍呆愣在原地,根本不知这所谓的“水稻”是什么,只觉得新奇。
墨殇揽着紫妍的腰把她拽上了马,四人又继续往江边走。
进了村,偶尔能看到花甲老人,蹲着在挖什么,走进了才看到花甲把草根塞进了嘴中,残缺不全的牙艰难的咀嚼着那坚硬的草根。
紫妍吃惊,朴国刚停发几天粮食,他们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
墨殇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走了过去。花甲老人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人微微吓了一跳,问:“你们是?”
紫妍走了过去,看到他残破的手指,皱巴巴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蓬松的枯燥的黑发夹杂着白发遮住了他半边脸,心中泛起了一丝罪恶感。
墨殇刚要说话,紫妍便递过灵儿手上的干粮,递给老人,老人犹豫着接了过去,紫妍微笑道:“我和我夫君是刚好路过,看到这方圆百里荒凉无比,所以寻过来看看。”
墨殇疑惑的看着紫妍,紫妍回头看他,笑了笑,回头对老人道:“大爷,你们这出什么事了吗?”
老人微微叹息道:“天灾啊!长江决堤,洪水漫溢,朝廷坐眼旁观……才……”老人垂头丧气,声音渐渐断了线。
“我和夫君刚从县城出来,明明见朝廷之人在发放粮食啊!”紫妍装作疑惑的道。
老人眼睛一亮,激动道:“真的吗?”他已经忘了朝廷久久不下发粮食,才让他沦落至此,毕竟,现在活着最好。
“是啊!”紫妍坚定的道。
老人突然起身跑进村内,正当她们四人疑惑老人的举止时,一大群村民从村中跑出,手上持着盛米的用具,往县城奔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紫妍“噗嗤”一声笑了,墨殇看着她,嘴里轻轻扬起,血鹰和灵儿眼中露了敬佩的目光。
灵儿和血鹰都是聪明之人,若王爷直接道出他的身份,那老人一定嗤之以鼻,然后转身离去,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娘娘这一举便解决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传十,十传百,她们一路往江边去,都能看到农民陆陆续续往县城赶去。
长江之边,洪水漫溢,边上的农田成了汪洋大海,桥梁塌陷,横阻江水,湍急的江流漫溢横断的桥梁,漫溢周边的农田。
马不安的在原地徘徊,有士兵策马而来,临近墨殇,翻马而下,俯身跪地道:“禀王爷,刘将军已带三十万大军而来,在十里外的高地驻扎。”
墨殇冷冷的调转马头,离开了江边。
回到驻地,墨殇便与血鹰和刘晨商量对策,紫妍独自一人在帐中,无事可做。
直到深夜墨殇才回来,眉头微蹙,不用他说紫妍也猜得出情势的严峻。
江水漫溢,是因桥梁阻绝,为今之计,便是将断桥移出,可那湍急的洪水,却十分恼人,若是硬来,一定死伤惨重而无所事。
隔三差五,墨殇便带领刘晨一行人有去勘察,紫妍定然跟从。多次的勘察让众人把目光锁定在对岸屹立不到的榕树上。
“若横惯江面,栓一条绳索,在士兵腰上栓一条可以滑动的绳索固定在横惯江面的绳索上,定能减轻伤亡。”这是刘晨提出的建议。
可当看到湍急的洪水时,明白其中道理的人都纷纷看了一眼面色淡漠的紫妍,然后埋头不说一句话。
洪水湍急,要渡过江面难上加难,除非那人的轻功出神入化。
这次墨殇回帐篷时,铁青着脸,拥着紫妍便睡下了。
紫妍在他怀中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在想,刘晨一定向他进言了,墨殇是因为维护她才会如此的吗?
风云突变,雪上加霜,倾盆大雨疾驰而下,山洪爆发,长江泛滥。墨殇亲率士兵撤离山间村民,紫妍站在山顶看着山下泛滥的洪水,想象那些来不及逃亡的人,定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哭声连天,生灵涂炭,想象墨殇在雨中奔波,看着他的子民,那时的他他会无助吗?
两日后,墨殇回来了,紫妍命人备好了热水,却听说他与刘晨在议事。
墨殇回帐,一身泥泞,冷若冰霜,寒气逼人,灵儿不动声色的退出至一旁。
紫妍替他解衣,犹豫的道:“让我去吧!”
墨殇心中一颤道:“你不够资格。”
“你在担心我吗?”紫妍直视着墨殇,不放过他眼中一丝异样。
墨殇厌恶拂去紫妍替他解衣的手,他不能,她喜欢的是她的王兄,她会让他国破家亡的。
墨殇没想到的是,他的顾虑竟不是多余的,她确实狠心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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