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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请进来吧。”楚玉霓笑吟吟地同罗长平说，像是没有看到沈夫人的不自在似的。
沈夫人站在康夫人身边，嘀咕了一句：“到底是年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沈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到了席间，你与那永安伯夫人离着十万八千里，如何就是人家季夫人不会做人了？”康夫人冷笑一声，“沈夫人莫非是宴席举办惯了，从不请过伯府侯府的夫人便以为天底下的夫人们都是你这般的？”
沈夫人皱眉：“好好的，你排挤我做什么？左右你女儿已经入了宫，今日你还想拔尖不成？”
“那自然是比不得沈家姑娘花容月貌。”康夫人瞥了她一眼，起身同楚玉霓一起将永安伯府的夫人和姑娘引了进来。
除了沈家和永安伯府，后头又来了李府和姜府两户人家。
那姜家正是忠远侯府的隔壁人家，虽说做了多年邻居，却基本没怎么打过照面。
听康夫人说，那姜家小姐是个身子弱的，轻易不出门。
今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肯到忠远侯府来。
那李家是隆康坊的头一户人家，正经论起来，那是从前杜彭他们家的宅子。
司徒青上位后，将它赏给了李家，算是他如今大力扶持的新贵。
李家肯来，倒是康夫人没有想到的。
她同楚玉霓嘀咕：“这李家眼界高的很，一向是看不上你们这种前朝留下来的富贵人家。总觉得你们这样的府邸是受了前人荫庇，与他们这种凭自己本事得到皇恩眷顾的人不同。”
楚玉霓点点头：“那么八成也没带着什么好心思来。”
“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着。”康夫人不动声色地坐到了李夫人身旁，问道，“李夫人今日怎么独自过来了？李姑娘呢？”
李夫人冷眼扫了众人一眼，讥诮开口：“我家姑娘又不与人做妾，何故巴巴地贴上来呢？”
“李夫人这话说的真是有趣，难不成我们带着姑娘过来是为了让自家女儿给旁人当妾室的？大家都是隆康坊的人家，无论是什么侯府还是伯府，说到底都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勋贵人家，怎么就分了高低贵贱了？”康夫人笑着给她递了块点心，“我不过是觉得，咱们几个年岁大了，到底不如姑娘们在一起说得上话来。你瞧那沈家姑娘可不正是跟季夫人差不多的年岁，兴许更能聊得来呢。”
沈家姑娘听到康夫人提到自己，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母亲一眼，立马起身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小女沈玉容，见过诸位夫人。”沈姑娘说着又看了楚玉霓一眼，“母亲带我来，的确是想着季夫人年轻，怕与母亲聊不来。”
“切，想要亲近季夫人求得季侯爷的怜悯，你们沈家就这点手段吗？”李夫人毫不客气地冷叱，“无论季夫人年岁几何，她都是夫人，与一个黄毛小丫头有什么可聊的？”
“李夫人这话差了，同年纪的姑娘凑在一起，才能够聊的开心呢。季夫人你说是吧？”沈夫人一脸期待地看向楚玉霓。
楚玉霓笑了笑：“我与诸位尚且不熟，与你们家的姑娘们就更不熟了，哪有什么聊得来聊不来的呢？”
一时间，众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倒是永安伯府的夫人和姑娘毫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永安伯夫人笑着说道：“夫人这般说，到有了几分忠远侯府的血性。只是可惜了，你的血性终究不是忠远侯的血性。”
“哦？”楚玉霓挑眉，“我倒不知在陛下登基第一天就俯首称臣的永安伯府也配与我谈血性？”
永安伯夫人脸色一变：“忠远侯夫人这般说，莫不是心里头对新朝仍有怨愤？”
楚玉霓登时就笑了出来：“新朝？永安伯夫人莫不是还惦记着前朝？如今还分什么新朝吗？难道永安伯臣服大昭，不过是表面功夫吗？”
永安伯夫人脸色一变，从座位上一下子滚了下来。
“无论忠远侯府是什么态度，无论从前我夫君做过什么，你都别忘了我楚玉霓的兄长是赫赫有名的镇国大将军，我的姐姐是陛下宠爱的贵妃娘娘！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指责我呢？”楚玉霓定定地看着她问。
永安伯夫人冷汗连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那个女儿更是个无用的，瞧着永安伯夫人跪在地上，还自顾自地抓着知味斋的糕点吃的愉快。
楚玉霓收回目光，不再理会。
永安伯夫人被旁边的人架着重新坐回了位子上，也如坐针毡，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开席后，康夫人就一直坐在楚玉霓的下首，抢着四喜的活给楚玉霓布菜。
每一道菜，康夫人都能说得出典故。
楚玉霓好奇：“康夫人莫非也常常看去知味斋？”
康夫人笑了笑：“京城里的这些酒楼，我就觉得知味斋的最好。天南海北的厨子他们那儿都有，咱们身为女子，哪有机会走遍天下呢？倒是在知味斋里，可以假想自己畅游了天地。”
楚玉霓没有做声，只是多打量了她几眼。
沈夫人虽与永安伯夫人不睦，可也没有落井下石。
除却开始的那点子不愉快，这边的宴席还算是吃的圆满。
席子都撤下去之后，楚玉霓招来罗长平，问道：“侯爷那边如何了？”
“那些老爷们喝酒正喝的起劲，如今如何能够散？”罗长平低声道。
楚玉霓笑了笑，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诸位夫人小姐现下若是不急着回去，不如一起去花园里逛逛？”
“我自然是没什么事儿的。”康夫人紧紧随在楚玉霓的身边。
沈夫人紧随其后。
沈玉容便凑过去，问了一句：“季夫人，小女有个疑问，不知夫人能否解惑？”
“沈姑娘请说。”楚玉霓笑了笑。
“听闻夫人将门虎女，箭术高超，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可以一观？”沈玉容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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