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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若是楚玉霓敢把庄晏的事情说出去，哪怕是和季子正拼个你死我活，她也绝不会让楚玉霓苟活一日。
“阿同。”正胡思乱想，庄晏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
同大人连忙回神，快步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与庄晏并肩的距离：“庄先生有什么吩咐？”
“让张婶她们出来吧，今日之事，不必再有旁人知晓。”庄晏在一间破败的屋舍前站定，对着同大人温柔的笑了笑。
同大人一愣，旋即红着眼点头：“好。”
她去安排人手，庄晏就回头看着楚玉霓：“你要清楚，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隐藏就能藏得住的，今日之后，许多事情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玉霓没有言语。
季子正奇怪地看着两个人，许久才问了一句：“国师大人和阿霓关系着实亲近了些，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们两个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了似的，若非阿霓一直在京中，我甚至要觉得她坚持要见阿难是因为那是她的……”
季子正话音未落，同大人就已经红着脸重新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她的眼中仿佛只有庄晏，她声音温柔，眼中含着笑意，她说：“庄先生，都安排妥了。”
“阿同，你……”
“我要跟着一起，庄先生放心，阿同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先生，阿同陪你一路到此，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让我见到的吗？”同大人一脸真挚地看着庄晏，站在原地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庄晏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如此也好，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他抬手推开门，回头看着楚玉霓，微微伸出来手。
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里伸出来的邀请。
楚玉霓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抬起了手。
只是紧接着，她的手就被季子正握住了。
楚玉霓恍然一个回神，扭头对上了季子正不悦的目光，勉强地牵了牵嘴角：“我方才走神了。”
“你是走神的原因吗？”季子正冷哼，抓着她的手又多用了两分力气，“阿霓，你是我的娘子，可不是国师大人的什么人。”
楚玉霓点点头，强扯着一个笑意：“我知道的。”
庄晏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收回了手。
屋里有些昏暗，楚玉霓进门的时候被绊了一脚，索性有季子正扶着倒也没有受伤。
庄晏低声嘱咐了一声：“小心。”
便带着人继续往里走了。
穿过那间破旧的屋子后，他们就来到了一个院子里，瞧着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风姿，长长的回廊上挂着一些残败的花朵。
楚玉霓抬头看着那些景象，心中有些沉闷。
她觉得走了很久，眼前的景象都不像是仍在暗巷之中了，庄晏才停了下来。
他像是有些犹豫，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又看了楚玉霓一眼，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爹爹？”屋里有个孩子欢快地问了一句。
庄晏皱着眉头看了楚玉霓一眼，露出一个苦笑：“阿难，你又忘了我嘱咐你的话了。”
“哇，真的是爹爹！”
门扉敞开，有个小小的少年郎飞快地扑进了庄晏的怀中。
庄晏将他抱了起来掂了掂，十分满意地笑了起来：“又壮实了些，看来阿同的确把你养得很好。”
“同姐姐当然把我养得很好。”阿难仰头，露出一张青涩的面容。
同大人站在一旁，也跟着笑了出来：“是姑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姐姐，要叫我同姑姑。”
阿难撇嘴，一歪头看到了两人身后的陌生面孔，警惕地将自己往庄晏怀里缩了缩。
“爹爹，他们是谁？”
庄晏一愣，抱着阿难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去。
楚玉霓早已泪流满面，看着阿难说不出话来。
庄晏叹息：“我就知道，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你只要见到他就会明白一切。”
楚玉霓蹲在地上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季子正被这哭声把他从震惊中拉回，他看着庄晏怀中的阿难，又看着跪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的楚玉霓，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楚玉霓为何见到这个孩子就这样崩溃？
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她和庄晏还真的有……
“这倒也不怪你。”庄晏摇了摇头，将阿难放在低声，轻轻推了他一把。
阿难一脸迷茫地看着庄晏，不明白他的意思。
“当年，你成为太子伴读的时候，殿下已经十岁了，所以你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倒也是正常的。”庄晏看着季子正的目光中隐约带了几分悲悯。
季子正皱眉，忍不住仔细打量了阿难几眼。
随着阿难走到他们面前，季子正才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指着阿难不可置信地问道：“他是太子遗孤？”
庄晏点头。
季子正扭头看着楚玉霓，心里那个最不可能的念头在一起升腾了起来。
“她……她是……”萧云两个字仿佛千钧重，季子正红着眼盯着楚玉霓，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楚玉霓早已没有办法分辨旁人的想法，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阿难，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叫阿难？”
阿难点点头，有些惊慌地回头看着庄晏。
庄晏对他鼓励地笑了笑，只说了一句：“阿难，你该唤她一声姑姑。”
阿难点头，抬手擦了擦楚玉霓脸上的泪，小声说道：“姑姑。”
楚玉霓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抱住阿难，浑身颤抖。
好一会儿，她才放开了阿难，对着庄晏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庄晏叹气，上前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
“师兄，是我先前误会了你，甚至还要与你为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师兄，对不起，师兄，我……”楚玉霓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却已经是没有再隐瞒自己的身份。
庄晏叹息着将楚玉霓虚虚搂在怀中安慰了两句，便抬头看向了季子正。
“如今，你还觉得我与你的夫人不清不白吗？”庄晏问。
季子正脸色发白，早已不知作何反应。
他嘴唇翕动，颤抖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这太荒谬了。”
“庄先生，您不是搞错了吧？”就连同大人反应过来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盯着楚玉霓，许久才说了一句，“我在京城这些年，从未听过楚家二姑娘离家过，再说当年平靖公主的尸身还是季侯爷亲自收敛葬在……”
后面的话，同大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捂着嘴，惊恐地看着楚玉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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