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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如此。”
脑海里的嗓音几乎是笃定的，“从唇纹判断，当时的萧氏已经十分虚弱，嘴唇干裂，使得唇纹不是很完整。”
“阿萝，五年前……”
“被害死的人，不光有你，还有萧氏。”
“也许，萧氏其实，是想要把你接回来的。”
“阿萝，你并没有被所有人放弃。”
它试图安慰她。
卫绮萝眼眶猩红。
她宁愿不知道这个事实。
宁愿相信萧氏也和靖安侯一样不要她了，总也好过她为了把自己接回来而被人害死。
哽咽了下，嗓音突然沙哑，“提取屋里所有脚印。”
“好。”
片刻之后，卫绮萝熄灭火折子，举步离开了房间。
头顶月色冰凉。
记忆当中从未出现过的亲娘竟然就这样和她生死两隔了，一种悲怆油然而生。
她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旗袍，幽灵般回到屋里。
上床，紧拥住陌陌，才感觉一点点回暖过来。
陌陌醒来，迷迷糊糊的抱住她脖子，“娘亲，不要难过，陌陌会陪着娘亲的。”
“嗯。陌陌最好了。”
卫绮萝抱着他，忍了眼泪。
月落下去了。
屋里一片黑暗，她陷入了噩梦当中。
那是发生在她刚出生时候的事情，本该是没有记忆的，可不知为何却像是昨日才发生过的一样，在梦境里清晰呈现了出来。
那一年，靖安侯卫靖还是邱县县令。
南楚攻打大梁，邱县就在边境上，战火当中尸骨遍野，到了秋后爆发了瘟疫。
卫靖带着身怀六甲的萧氏，与一群百姓一起逃亡，往京城而来。
她出生的那个晚上，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所有人都躲在破庙里。
因为好几天吃不上饭，当晚又多了几具尸骨。
萧氏和王氏同时生产，因为处境艰难，大家好不容易凑齐了比较干净的衣物，就把刚出生的三个婴儿都裹在了一起。
萧氏因为生得是双胞胎，昏迷了三天。
而王氏的身体状态却比萧氏好多了，第二天天晴之后，她就惦记着要走了，便过来抱孩子。
左挑右捡，抱走了她。
她急得大哭，挣扎不休。
但还是被王氏抱走了。
破庙越来越远，她哭到嗓音嘶哑，也改变不了命运……
……
外面突然亮了起来！
卫绮萝挣扎着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回想到梦境，拧起了眉。
太奇怪了。
这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为什么她在梦境里感觉就像是个第三者一样，看着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脑海里，萧氏痛苦挣扎着生孩子的面容历历在目。
她有些迷惑地起身，找了张纸把人画下来。
盯着画面,“萧氏？”
正疑惑时，脑海里传来一道高兴的声音，“阿萝！阿萝，我发现你的记忆神经正在修复！”
“真是太好了，看来我培育的神经滋养液有效果！”
“？”
卫绮萝一愣，“所以，昨晚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
“嗯嗯，你本就不是这里人啊！你穿过来的时候是三十一岁，即使是穿进了婴儿的身体，也是理应记着那些事情的，只可惜不知为何你记忆神经受损，这么多年也没想到自己是个现代人……”
它似乎有些失落。
小声嘀咕道，“我就天天喊你啊，天天喊你！可你就是听不到。”
像个被遗弃的小孩。
卫绮萝失笑，“这不是想起来了吗？”
收了画像，她换了身黑丝绒长裙，把旗袍放在椅子上。
片刻之后，陌陌醒来了。
下床迷迷瞪瞪的上前，抱住她的腿，“娘亲，你睡得那么晚，还起得这么早，你不困吗？”
“娘不困。”
卫绮萝弯腰抱起他，“你困就多睡一会儿，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可不能缺了觉。”
“我也不困了。”
他揉揉眼窝，挣扎着离开她怀抱，去洗脸。
刚端着水盆打算放椅子上，却发现她换下来的衣服上挂着一只蓝色的荷包，顿时愣了，“娘亲，这不是你送给父王的荷包吗？”
扭头，震惊地看向她，“你要回来了？”
还以为她打算和父王彻底决裂了，小家伙眼眶都红了红。
到底，还是期待一家人和和睦睦，有个好结局的。
卫绮萝一愣，道，“不是，昨晚捡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陌陌一下开心了起来，大眼亮晶晶的，“这个荷包父王一直带在身上的，想念娘亲了就拿出来看看，连我都不让玩呢！”
鬼灵精般的眨眨眼，“这下丢了，父王肯定在翻天地找。”
卫绮萝眉梢微微一扬，“所以，你是在帮你父王说话？”
“不是啦，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
小不点儿俏皮地眨了眨眼。
卫绮萝失笑。
片刻之后，忍不住问道，“那……你父王和卫雪柔，到底怎么回事？”
陌陌放下小脸盆。
想了想之后，才道，“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因为这些年我一直都在青云山，而且父王也是不常在京城的，他要忙着找糖糖，还得照顾我。”
“那在京城的是谁？”
卫绮萝一下子惊了，“难道他有个双胞胎？”
“额……”
陌陌明显愣了一下，“不是的娘，是他的替身。那个哥哥擅长易容，再加上身形和父王一样，性格也差不多，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说着，突然跑上前来。
仰头，眼巴巴看向她，“娘亲，这可是父王最大的秘密，你不会告诉别人对不对？对不对？”
“你就这么相信娘亲？”
卫绮萝震惊之余，恍然。
难怪当年萧无妄在青云山养了一年多，京城这边却人人都认为萧无妄一直都在京城。
这样，便说得通了。
只是，这孩子为了撮合她和他父王，倒是下了赌注。
陌陌嘟起小嘴巴卖萌，“我知道娘亲不会告诉别人的啦，娘亲这么疼爱陌陌，怎么会让陌陌没了爹爹呢？”
“毕竟，欺上瞒下，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呢！”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到时候，陌陌也是逃不掉哦。”
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娘亲。”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卫绮萝失笑，轻轻点了下他的小额头。
……
王府。
萧无妄顶着个熊猫眼，心中焦虑。
昨晚回来之后太困，直接囫囵睡了。
结果今天早上换衣服，却发现荷包掉了，而门外，阿九还在催促，“王爷，早朝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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