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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绮萝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失神。
前世车祸的时候，她就是这种感觉，恶心想吐，似乎闻到了什么让自己特别反感的东西一样。
为什么那种感觉会在这里出现？
卫绮萝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到祁长卿那边一探究竟的冲动，同时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糖糖被祁长卿带走，会不会和这个人有关系？
若有关系，那事情就麻烦了！
耳畔，传来萧无妄的声音，打断了她，“阿萝，你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直觉告诉他，卫绮萝不对劲儿。
卫绮萝回神，摇头，“没什么。”
她不确定。
只是怀疑而已，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问，“祁长卿这一次，都带了些什么人来？刚刚，他身后那个黑袍人，你认识吗？”
另一个是南书，她光看背影就知道。
萧无妄一愣，摇头，“没见过这个人。祁长卿喜欢招募幕僚，府上奇人异士众多……”突然意识到什么，问卫绮萝，“你认识那人？”
卫绮萝摇头，“不认识。”
要是认识，就不会问了。
一旁，长御闻言微微凝眉，想了想之后，道，“谷主，我出去……如厕。”
“嗯。”
卫绮萝点头，下意识地睨了他一眼。
以至于长御出去了，她的眼神都还没收回来。
萧无妄突然意识到什么，问，“你……是不是怀疑他什么？需要跟上去吗？”
卫绮萝摇头，“用则不疑。”
她当然怀疑。
但至少对现在而言，跟踪就过了。
她可不希望身边人人自危。
这时，下方又出现了一拨人，在掌柜的带领之下，去了对面的贵宾间。
萧无妄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大内侍卫，乾公公亲自带来的。”萧无妄有些兴味，“国库总共加起来，也就四百万两左右黄金。皇上肯定吃不下这么多《乾坤图》。”
卫绮萝闻言，嘴角勾起笑意，“那加上今年的税收呢？怎么着，也有四百六七十万两了。”
“……”
萧无妄几乎无语，“你连今年的税收都不放过？”
他可真的担心这样下去，万一边关爆发战争，粮草怎么办？
这女人，真的想要他死啊！
虽然说，南军自己也有些积蓄。
但卫绮萝却真的没想象中那么恶劣，她睨了他一眼，笑着道，“一百万会落在掌柜手上，皇上吐出来的，一半给你。”
顿了顿，又感觉哪里不对，道，“就当是，给陌陌的抚养费了。”
“……陌陌又不是吞金兽。”
萧无妄苦笑，“钱财上，你倒是大方得很。”
“我哪里不大方？”
卫绮萝笑了声，低头喝茶。
萧无妄静静地看着她，心道，你的心……对我可一点不大方啊！
回来这么久了，怎么感觉越走越远了呢？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
后院的角落里，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对话声。
“你的人，正在追杀无忧？”长御的嗓音有些激动，咳了起来，“咳咳，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会对我的人下手！你居然出尔反尔！”
“你听我解释！”
说话的是祁长卿。
他试图去拉他，“我既然答应放你自由，就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是‘死’在逍王府的，你觉得她不会恨我吗！”
“那你就追杀她吗！”
长御眼底一片猩红，“你明知道，我身边没几个人，重要的人也就那一两个！”
“不是我！”
祁长卿狠狠地闭了闭眼，眼底也有些伤痛，“长御，你我……出生入死，命运相连，我怎会……”
“但你不要忘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的身份就随时岌岌可危！”
“我知道！但是……你不会的对吗？就如同，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出手一样！”
“当真？”
“当真！”
“那无忧怎么回事？她怎么伤成那样？你的人，都追到天香楼了！”
“那不是我的人！”
“谁的？”
“正在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倒也不必。”
长御气势弱了下来，“她现在在天香楼过得很好……而你，只要不对我出手，我保证往后不管怎么走，也都不会去伤害你。”
“我很想念你。”祁长卿突然哽咽，眼眶一片红，嗓音发颤，“我没别人看到的那么无情。”
“回不去了。”长御闭眼。
眼角，两行泪落下，突然说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大梁的皇后死了，是被皇帝害死的。大梁的太子失踪了，皇帝象征性找了找，便不找了。”
“他巴不得他死。”
“长御！”祁长卿突然上前，猛地拥抱了他。
所有的故事，都像是倾塌的雪山，一瞬间碎裂。
耳畔，只有他很浅很浅的一句，“不要伤害她。”
“无忧吗？”
“不会的。”
“不是……”
“……”
他说的，是卫绮萝。
祁长卿听懂了，愕然看向他，“你喜欢她？”
转瞬，又道，“你驾驭不住她的。”
“你也不行。”长御说，他温柔地看着祁长卿，“长卿，你也不行。萧无妄也不行，乔三也不行……我们都不行。”
祁长卿：“……”
“你看到了什么？”他盯着长御，“你不愿意跟着我，却愿意跟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长御摇头，“走着看吧。”
“不要伤害她。”
他一直摇头，“你身边那个黑袍人，他会带来灾难的。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
祁长卿看着他，良久地沉默。
长御转身，消失在了阳光里。
刚刚爆发过的感情，似乎微风拂面之后，便被抹去了，仿佛从未发生过。
祁长卿回神，敛了情绪。
此时，拍卖会已经即将开始。
他只能先收拢翻滚的情绪，把注意力集中在拍卖会上。
身边，传来黑袍人的声音，“咱们手上的金票有限，没办法拿下所有的《乾坤图》，只能……杀人灭口。”
——把竞拍到《乾坤图》的其他人，都杀了。
这时，祁长卿脑海里，却响起了长御那句话：“不要伤害她。”
这件事情上，他没想过伤害卫绮萝。
相反的，长御这话，提醒了他一些什么。
他突然道，“一会儿竞拍我亲自来，任何人不许出声。”
宫桀和南书皆一愣，没反应过来。
对面楼上。
长御进屋，道，“马上要开始了。”
卫绮萝扭身，深深地看着他，没说话。
长御有些紧张，正想着怎么解释出去了这么久时，她突然丢了一支透明小瓶子给他，“昨夜没睡好吧？眼睛那么红，滴点眼药水。”
长御突然道，“小心……对面三号房那个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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