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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笙趴在床上，忍不住问道，“阿姐，昨晚你和他……到底说了什么？”
“嗯……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卫绮萝糊弄了一句，给他处理好伤口。心里惦记着，他是不是伤得很重，却还是把话生生吞了下去。
浮笙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门口，传来景炎的声音，“摄政王重伤，陈太医已经去治了。皇上着礼部尚书去接待祁长卿一伙人，已经进宫了。”
“嗯。”卫绮萝点头，“可有卫雪瑶的下落？”
景炎进门，摇头，“暂时还没有。”
“昨日皇帝派人在后山悬崖下面寻了一下午，也没找到人。”
卫绮萝闻言沉默了片刻，心下已经有了猜测。
帮浮笙处理好收口之后，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阿萝，你去哪儿？”
浮笙不放心，一把拉住了她。
卫绮萝摇摇头，“京兆尹那边……你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
浮笙闻言，这才松开了她。
卫绮萝出门，结果却在回廊里看到了长御，见她过来，长御道，“谷主要出去？”
“嗯，十三如何了？”
卫绮萝一边下楼，一边问。
“已经好多了，刚刚下床走了几圈，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便可以出门了。”长御跟着她下楼，有些迟疑地道，“谷主，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出去？”
卫绮萝愣了一下。
顿足扭头，看了他好一阵子，才道，“行。”
长御朝着她轻笑了一声。
两人并肩出了天香楼。
到了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才道，“谷主和摄政王昨夜决裂，往后……是否想过前往南楚？”
“怎么会这么问？”
卫绮萝瞳孔轻轻缩了缩，没回头。
长御道，“如今大梁帝与离王、逍王的人勾结，对您恨之入骨。你又失去了摄政王府这个联盟，而乔家的势力远在北边，也帮不上你。”
“至于云家……还不够。”
“最关键的是，糖糖在南楚……局势不明，您肯定要亲自去一趟。”
卫绮萝扭头。
目光落在他脸上，有一个疑问冲到了喉咙口，终究没说出来。
半晌，才道，“也许吧。”
说完，继续往京兆尹那边去。
身后，又传来长御的声音，“宫桀……此人十分难缠，您不过去，纵然祁长卿是他的主子，恐怕也防不胜防……”
“你不是说，你不了解宫桀么？”
卫绮萝截断了他。
昨夜鱼饵已经放出去了，很快各方势力都会有反应……她不得不说，长御某种程度上，看透了她的打算。
长御感觉到她的怀疑，苦笑了一声，“谷主忘了，我说过，我的眼睛……能看到一些东西。”
“那你从宫桀身上看到了什么？”
卫绮萝没回头，半眯的眼盯着烈日炙烤的地面，眼底一片寒意。
宫桀的出现，的确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她是真的希望长御能看到一些什么。
但这个问题，却让长御好久都没说话。
“很为难？”
她问。
与此同时，心头也沉了下去。
到底是什么，让他欲言又止，不肯说出来？
身后，长御似乎做了个极其伸长的呼吸，这才沉沉道，“我看到的情况很不妙。我看到，谷主和宫桀之间的羁绊，远超于和萧无妄、和祁长卿。”
卫绮萝浑身僵住。
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日卫雪瑶趴在栈道口说得那些话，一时浑身冰凉。
她下意识地抱了抱五分袖下方的半截手臂，嗓音轻得像是幻觉，“我只想知道，我和他，谁先死。”
“……”
长御被噎了一下。
半晌，摇头，“我还看不到……”
还要说些什么，冷不丁看到阿九双眸通红地站在前头，正满眼控诉的盯着卫绮萝，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阿九也走了上来。
他拦住了卫绮萝，眼底满是受伤，“谷主，王爷已经打算把一切都给您了，您为何还要如此刺伤她？您知不知道，他重伤在床生死未卜？”
卫绮萝顿住脚步，心头堵得发慌。
终究，还是冷漠道，“他生死未卜关我何事？”
推开阿九，她踩着高跟鞋，背影笔挺往京兆尹府那边去了，好似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绝不在乎萧无妄的死活。
阿九心都碎了，“谷主，你和王爷夫妻一场，当真要走到如此地步吗？”
“为什么？”
“你告诉属下为什么啊！”
为什么？
卫绮萝微微扬起脸，让眼泪逆流回去。
开口，却是绝无仅有的漠然无情，“本谷主志在天下，他挡在我的路上……我没亲手送他上路，已经是仁慈了！”
“阿九，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转过身来。
阳光打在她淡金色的礼服裙上面，她整个人光芒四射，却漠然无情，“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没有下一次。”
说完，转身离去。
阿九像个木偶一样僵在原地，喃喃，“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人会走到这一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昨夜萧无妄回去，一个字都不说，后来还昏迷了过去，到现在没醒来。
卫绮萝这边，冷漠至此……
他们这样，想过陌陌吗？
就连长御都惊了，“你明明……心里有他，为何却……”难道他的眼睛，看错了吗？
一个念头没过去，前方传来卫绮萝的声音，“看来你的眼睛，也不那么好用。”
“……”
长御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听得出来，卫绮萝情绪不好。
他也没敢再说什么。
两人从侧门进了京兆尹府，通知小厮去找云岳过来。
片刻之后，云岳匆匆从衙门过来，在看到长御时微微愣了一下，“谷主，这位是？”
“新宠。”卫绮萝淡淡的应了一声。
长御：“……”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
云岳都有些懵了，“你和摄政王闹翻，是因为他？”
长御：“……”他要命的。
别这样，他还想活长点。
结果，卫绮萝没回答云岳，反而对他，“我会治好你的脊柱。”
长御：“……”
憋了半晌，硬着头皮扮演她的“新宠”，“多谢谷主。”
云岳：“……”卫绮萝真的是，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她这是要学男人三妻四妾吗？
他缓了半晌才回神，说起正事儿，“谷主是为了苏紫桑的事情来的吧？”
“嗯，跟到了吗？”
卫绮萝问这事儿的表情，和刚刚说长御是她“新宠”的表情一模一样。
云岳直接被她看得无言，只能假装没听过刚刚那话，道，“在宋城。”
卫绮萝闻言，嘴角缓缓一勾，“云大人出手，还是我出手？云大人要是喜欢的话，三枚棋子罢了，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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