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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了，”她笑起来的样子，不要太凡尔赛，“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钱。”
反正，神医谷卖药的，都在她账上。
临走之前，她在神医谷留下了足足十吨非处方药品，且都是举世罕见，卖出去的价格自然不低。再加上还有绸缎庄和天下钱庄的收益大部分也进了她口袋……
她说的，是真的。
但听在乔三耳中，就感觉人比人气死人。
他嘴角抽了抽，把金票收起来，“本公子都怀疑，天下钱庄是不是你家的。”
“说不准呢。”
卫绮萝模棱两可地笑。
四年前，她入股天下钱庄，如今也算是大股东了，而且天下钱庄的掌柜本来就是她身边的人。
一念及此，竟也有些想家的感觉了。
下意识抬头扫了眼外面的月色，她道，“狩猎的事情，皇上跟你们说了吗？”
乔三点头，“正是为了这个来的。”
“皇上要求我爹作为主力去参加狩猎，和祁长卿比……”乔三一脸愁云，“我爹这次自己进宫，身边没人。到时候，去的肯定都是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卫之流。”
“不是自己人，总归不放心。”
乔三忍不住看向卫绮萝，“谷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会去吧？你和谁组队？”
“祁长卿啊。”
卫绮萝笑，“人人都知道，我要跟着祁长卿走了，那我肯定和他一队。”
“……”乔三被噎了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卫绮萝，“你和萧无妄，真的就这样完了？我都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卫绮萝低头品着碗里的茶，漫不经心道，“人这一生聚聚散散，不是正常的吗？再说本谷主这个人最爱喜新厌旧，换口味这种事情，男人不常做吗？”
说着，抬眸看向乔三，“我以为乔三公子能理解。”
“……”
乔三都被她说得三观震碎了。
理解？
你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哪个女子像是卫绮萝这般，想嫁人就强逼，想和离就和离，想给谁一掷千金就一掷千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这换来换去，还换得个个都是人间翘楚！
他还真的不能理解。
卫绮萝早就料到他这个反应，放下茶盏嘴角上扬，“看来三公子也未必配得上我们家绿萝。这世人，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没问题，但是首先要管得住自己。乔三公子认同男人三妻四妾，那也应当认同女子同理可以三夫四宠。”
“若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应当看不惯这世人为何三妻四妾，说出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话。”
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脸上，“萧无妄三妻四妾，我自然可以喜新厌旧。”
乔三：“……”
所以，她的逻辑是：他如果想要娶绿萝，想要绿萝忠诚于他，他就要做到一生只爱她一人，不能纳妾。
话虽然太硬不好接受，但是这个结局他也不抗拒，道，“我能保证，一心一意只对她一人，不纳妾。如此，谷主可还满意？”
卫绮萝闻言笑，直接话锋一转，“狩猎场上，本谷主会确保乔将军的安全。乔三公子可以放心了。”
乔三：“……”
居然在这里等着他！
是不是他不表忠心，今日这合作就没得谈了？
这个女人！
乔三憋了半天，道，“那就多谢谷主了。”
“客气。”
卫绮萝睨了他一眼，问，“北王府打算建在哪儿？”
“没打算建。”乔三摇了摇头，“大梁最近这王爷跟不要钱似的，我们乔家也不稀罕。只是，云家当真要把云澜嫁进宫去了吗？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可思议。”
他看着卫绮萝，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但卫绮萝却没多说，只是道，“云家的事情，我暂时也顾不上了。明日摄政王迎南楚三公主，将军府去人吗？”
“怎么，你还惦记着萧无妄？”乔三眼神一亮，还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
结果卫绮萝睨了他一眼，道，“祁红鸾虽然受了伤，但是她的战斗力还是在的。他是厉王的人。”
乔三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你是担心，她会对我爹出手？”
“谁知道呢？”卫绮萝摇头，“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乔三点头，有些狐疑的问，“你今天，既然动手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还要让她进王府呢？”
“人家好不容易送进来，我杀了多可惜？”卫绮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和厉王之间，中间有一道深渊。我要过去，就得自己架梯子。”
“现在，人家那边把梯子搭好了，我再去拆了，这不是自己坑自己么？”她拨弄着碗里的浮茶，嗓音慢吞吞的，“往后看吧，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
乔三：“……”
他就知道她还有算计。
只是她不说，他也看不透更多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等乔三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又急又猛。
卫绮萝拉上了窗帘，转身走进隔间，泡进温热的浴桶里面。
神经放松下来，思念一下子席卷了内心。
算算时间，陌陌已经到了神医谷，萧无妄也到目的地了，他身上的伤……应该好了吧？
还有很多人，师父、义父义母……
已经十三了。
后天王蛊就会爆发，如果没意外的话，明天会不会传来兄长的消息？
一瞬间，心头又热切起来。
但夜里，她又梦到了宫桀。
画面很模糊，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前方，拿着手术刀，但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屋里全是仪器，各种各样的仪器。
对面的巨型球体当中，一只巨大的黑红相见蝴蝶困在里面，血红的眸子看着她，眼底满是悲伤之色。
前方，传来一道雌雄莫辨的嗓音，“阿萝，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永远属于我。”
“你的眼睛、鼻子、嘴唇、哪怕是每一根头发丝，都将是我喜欢的样子。只有你，有这个殊荣。我会带你去看……”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楚了。
有什么恶心的、粘稠的东西堵着她的七窍，让她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呼吸。
是窒息的感觉！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后颤抖起来！
“啊！”
深夜里，她猛地坐起来，冷汗浸透了蚕丝睡衣，大口呼吸。
外面暴雨瓢泼。
她望着黑漆漆的窗口，许久才平静下来，却再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还徘徊着长御那话：她和宫桀的牵绊，要比萧无妄和祁长卿还要深。
这念头让她心慌，让她不安。
好几天没见宫桀了，他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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