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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面沉默了好一阵子，皇帝才深吸了口气，道，“再说吧。”
卫绮萝道，“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去令贵妃那边。”
“你送卫妃过去。”
皇帝看了眼唐公公，道。
“卫妃请。”他看了眼皇帝，明显有话要说，但皇帝却没留意他表情，也没说什么。
唐公公心神不宁的送她去令妃那边，低声道，“有些事情，不要跟令妃讲。宫里的事儿比较复杂，卫妃若是不小心，很可能惹来一身骚。”
卫绮萝勾唇，道，“我只是，去给她把个脉罢了。”又道，“唐公公若是不放心，可以随我一起进去。”
唐公公一愣，赶紧道，“不了不了，奴才送你过去便走。”他还惦记着军机处那点儿事呢。
卫绮萝也没多说什么，一起进了令妃寝宫，两个丫鬟立即进去禀报，道，“娘娘，卫妃来了。”
“请进来吧。”
令妃明显有些高兴，对比一下她在御花园里和卫绮萝的矛盾，显得格外蹊跷。
“那奴才就先回去了。”
唐公公睨了眼里面，朝着卫绮萝干笑。
卫绮萝点头，转身进屋。
屋里点着熏香，白色的烟从玉山景观上面倒流下来，随后携着异香散开。
卫绮萝透过烟雾看像贵妃榻上的令贵妃，嘴角上扬，“见过贵妃。”
“请坐吧。”
令贵妃掀睫睨了她一眼，指了指边上的椅子。
卫绮萝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令贵妃睨了眼那熏香，道，“卫妃也是玩弄草药的人，觉得本宫这熏香如何？”她说话时，一直盯着卫绮萝看，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卫绮萝却笑了，“草药是草药，为的是治病救人。熏香是香氛，百人爱百香。娘娘这问题，应该问自己，喜不喜欢这香调。”
“至于我，唯有紫罗兰、玫瑰天竺葵最爱。其余……”她摇了摇头，“皆不入眼。”
总结一句话：你爱喜欢不喜欢，关我屁事！
但其实，卫绮萝知道她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她明知道这熏香有问题，突然袭击问她，看看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让皇帝怀疑这熏香了，可卫绮萝什么场面没见过？
就这点事情，怎么可能露出破绽？
令妃愣了一下，很不情愿地咬牙道，“卫妃果然见解独到。”说着，把自己的手臂递过来，“那你帮本宫把把脉。”
卫绮萝倒也没推辞。
还别说，令妃的脉象的确奇怪。
“娘娘这脉象，好似中毒，但又不是。好像是病了，却又像是天生如此。倒是罕见。”
卫绮萝看向她，“娘娘寻我过来，是想知道什么？”
令贵妃沉思了半晌，这才道，“本宫近日胸口憋闷，呼吸不畅……这病年年都犯，就是这个夏秋交接的时候。可是今年……”
她摇了摇头，“原先的方子，不管用了。”
卫绮萝想了想，道，“方子可以给我看一眼吗？”
令贵妃示意那个丫鬟，“把方子拿来。”
那丫鬟拿了张纸上前，递给卫绮萝，“这个方子，娘娘自打进宫就一直在吃，只是最近不好使了。也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卫绮萝扫了眼，问，“家里还有别人在用这个药方吗？”
令贵妃闻言明显一愣。
卫绮萝盯着她，“这个问题很重要。”
“……”
令贵妃沉默好久，才点头，“家里人，也都吃。”顿了顿，又道，“但是……到了本宫这个岁数，这方子也就不好使了。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所以才叫你……”
卫绮萝可信了她的邪。
她是有遗传病。
但是，她叫她过来，主要目的肯定不是来看病的。
但她面上也不多说，点头道，“之前给方子的郎中怎么说？”
令妃摇头，“方子是家里从小就用的，我也不清楚谁开的药方，又是如何叮嘱的。”
卫绮萝想了想，道，“娘娘的家在暝山？你这种病，和你们家世代居住的自然环境有关系，所以才代代相传。但是我对你们家的环境不熟悉，因此也无从下手。”
她想从令贵妃口中套一些话出来。
但是令贵妃却意外缄口不言，半晌才道，“和外面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唉。”
她叹了口气，病都不治了。
卫绮萝道，“既然这样，那我抽你一点血，去化验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配个药方看看。”
“也好。”
令贵妃想了想，点头。
卫绮萝扎起她的胳膊，抽了血。
起身，道，“化验结果三天后出来，娘娘可以差人过来问。如果有办法，我会把药方一并给来人。”
“好。”
令贵妃说着，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沙漏。
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没再挽留，道，“去，送送卫妃。”
卫绮萝从她寝宫离开，睨了眼军机处和御书房的方向，从正门出去。
和她预想的一样，唐公公此时正在低低和南楚帝说起上次的事情，道，“那天，卫妃离开之后，被那个刺客拦了路，说是有人指路给她，让她去了军机处那边，那边的门匾还被人摘掉了……”
南楚帝脸色大变，“当真？”
“奴才不清楚，但是事关重大，奴才觉得应该查一查……是真是假，看看门匾有没有被人摘过，便一目了然。只是，若她说的是真的，那此举肯定会打草惊蛇。”
南楚帝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如果是真的，那守在外面那些人，估计早就背叛了朕！”
南楚帝只觉得后心发凉。
他缓了好一阵子，才道，“这样……一会儿，朕叫人重新题字，给那个地方换个名字，你带人去把门匾摘了，换上新的。趁机，查一查。”
“喏。”
唐公公赶忙去张罗。
南楚帝一拳砸在龙案上，“混账！”
他真的万万没想到，自认为宫里最安全的地方，居然是最不安全的！
那里，守着的可是五百个皇帝直属禁卫军，他们每个人都曾发誓效忠他一人，可谁知道……
虽然，他不是十分相信卫绮萝说的话。
但是，也找不到卫绮萝非要这么说的动机。
等唐公公拿着空白的匾进来后，他忍不住问道，“那卫绮萝呢？她是否表现出对军机处的好奇心？”让唐公公带着人过去，他本就是存了试探她的心思。
毕竟，她曾经是萧无妄的王妃。
如今，大梁和南楚两国开战，万事都要小心，他自然会提防卫绮萝。
只不过，厉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是！
真是气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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