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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南楚帝简直垂死病中惊坐起，慌乱四下一扫，这才从午睡当中醒过神来。
心脏砰砰狂跳，跳得他心慌意乱。
半晌，才反应过来是皇后那边，气喘吁吁问，“军机处炸了还是后面的私牢炸了？”
来人一身的伤，瑟瑟发抖，“是皇后的牢房，连着旁边好几间房都塌了，守卫也死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
皇帝心下一惊，“那皇后呢？”
不等回答，又着急问了句，“皇后死了吗？”
若皇后死了还好说。
若没死，那岂不是被人带走了？
这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并不会因为他的担忧而改变什么，回禀的人道，“属下等人已经清查了现场，没有见到皇后娘娘的尸体，哪怕是残肢断体都没有。”
“若无意外，皇后娘娘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
皇帝瞪大眼睛，半晌才憋出一个字来，“查！”
“是！”
那人应了声，如蒙大赦一般出去。
出去，却心里冰凉。
人家都能在那么多人的守卫之下悄无声息的带走皇后，还炸死了那么多人，又怎还会留在宫里？
这查下去，能查出什么来？
望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不知为何，就产生了一种大厦将倾的颓败感，查案的心思也就难免懈怠几分。
再说，昨天晚上令贵妃说的那些话，也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样一个没有底线的皇帝，真的需要用心守护吗？那样一个等于在冷宫的呆了半辈子的皇后，真的需要抓回来，大卸八块吗？
人心一动摇，做什么事情就都难了。
南楚帝起身来，在地上焦躁不安的走了走去，把京城的人来回在脑海里扫了好几遍，这才琢磨道，“你说，干出这等事情的，到底是卫绮萝还是靳家？”
除了这两家，他想不到还有别人能进出军机处如无人之境了。
而这时，被派去逍王府的人却回来了。
进屋跪地，道，“皇上，不是卫绮萝。”
“嗯？”
南楚帝蹙眉，转身盯着那人。
那人道，“属下追出去的时候，卫绮萝刚到宫门口，随后就带着五公主，直接回了逍王府。把五公主关起来之后，她便去布置靳兰芝的新房，并没有再出去。”
南楚帝愕然，“不是她，难道是靳家？”
琢磨了一会儿，又想不通，“可是靳家也犯不着去救一个皇后……就算是要救，以靳丞相的性格，也应该是直接冲进御书房，找朕要人了！”
唐公公闻言，琢磨了片刻，道，“那会不会是令贵妃的人？毕竟，昨晚闹起来的是令贵妃，她把事情都捅了出去，现在抓皇后去，也可以当证人。”
“……”
南楚帝直接被狠狠噎住。
憋了半晌，皱眉道，“这个令贵妃倒是真的叫人捉摸不透……你去，找一下麻姑。”
“麻姑也是暝山出来的，朕倒要问问，令贵妃有没有这么厉害，这死而复生，实在是太诡异了。”
“喏。”
唐公公点头，退出去。
走到一半，被南楚帝叫住，问，“红酥那边，什么回应？”
唐公公一愣，回道，“闲池阁的掌柜说，红酥姑娘上次来过之后，便再无踪迹。若下次来了，便叫人送个消息过来。”
“嗯，去吧。”
南楚帝摆了摆手，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
琢磨片刻，又问，“靳丞相那边，这两天什么动静？”
“回禀皇上，那边看不出什么动静。靳丞相除了早朝之外，回去便在府上，没出来过。侍郎大人也没在外面见着，府上在欢天喜地的准备婚事。”
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大内侍卫，道，“属下瞧着，靳家对这场婚事格外重视，就好像靳兰芝真的要嫁给谁了一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是很蹊跷。”
南楚帝也百思不得其解，“继续盯着吧。”
他现在暂时还顾不上靳家。
更加要紧的是自己的病情。
左右想着夜长梦多，便道，“等这婚事过去了，便请卫绮萝进宫，给朕的皇子们都好好瞧一瞧，看看有没有毛病。”
他在等厉王。
但是厉王现在在前线，尾大不掉。
为了以防万一，他要提前做准备。
这一番折腾下来，他连午饭也没了什么胃口，只觉得心焦如焚。
而此时，卫绮萝等人正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面吃饭乘凉，有一个大内侍卫还在王府对面的阁楼上盯着这边，但胜在听不到他们说话。
众人这才放开一些。
祁红袖被化了装，丢进了系统当中，始终没出去，也就被人误以为关了起来。
卫绮萝把昨晚到今天的事情，大致上都和大家聊了聊，让大家心里有数，唯一担心的是还是糖糖。
“糖糖生着病，也不能一直在里面……”
她左右为难地琢磨了一阵子，对无忧道，“你武功不错，今天下午，我带你和五公主一起去宣王府那边，布下毒阵，应该安全了。”
无忧点头，“也是，孩子身体不好，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才能好得快。”
长御闻言，倒是迟疑了片刻。
但最终，还是道，“顺其自然吧。”
“……”
卫绮萝看着他有些凝重的表情，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
长御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道，“糖糖……她身上有劫难，这劫难过去，往后会越来越好。若是一再逃避，恐怕后面真的要大事。”
抬头，诚实道，“我的确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无法破解，她有她自己的命格。”
“……”卫绮萝一口饭梗在喉头。
一时心中堵得发慌，却不知道说什么。
长御本能地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力量的，但伸出去又觉得不太妥当，只好拍拍她的手臂，道，“糖糖和你一样，命格太硬，旁人改不了。”
“……”卫绮萝深深闭眼。
强迫自己冷静后，有些失神地道，“你的意思是说，她的局，要她自己破？而她和我的局，也只能……顺其自然？”
“走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嗯，只能说尽力，有些事情，即使是今天避开了，明天也肯定会发生。最怕积攒在一起，成了一个让那孩子撑不住的大劫难。”
卫绮萝眼底一片泪光颤抖着。
但没流下来。
“好。”
所有的心酸无力自己咽下去，她深吸了口气，道，“这样也好……我去洗把脸，一会儿过去。”
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桌上，饭只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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