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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帝之前不明白红酥为什么替卫绮萝说话，现在是明白了。
但是，他还有疑问。
“卫妃……也曾经是从红酥的家乡来的吗？”
他更在意的，是红酥的来历。
以及，她手上的玉箫御龙吟。
但是卫绮萝对此并不知情，直接道，“皇上对我的过去，很好奇？”
但同时，也明白红酥进宫去见南楚帝那一次，用的必定不是大梁这边的身份，而是另外一个，让南楚帝不得不尊敬的身份。
不然，没办法解释红酥可以影响南楚帝判断直接撤销通缉令，也不能解释今天红酥见了南楚帝不下跪不问候，而南楚帝却眼巴巴打听红酥的来历这事儿了。
她扫了眼自己房间那边，狐眼微眯。
红酥……
这两个字儿从就心头扫过，带来一片异样的感觉，就听南楚帝讪讪道，“倒也不是，朕今天来，一是吃喜酒，二是因为朕的身体状况又差了些，想要请谷主看一看。”
他赶紧说出目的。
卫绮萝转身，道，“皇上的病，吃药已经没太大的作用了。”
其他的话，她没多说。
南楚帝闻言脸色一变，扫了眼众人之后，沉声道，“那……请卫妃明天再进宫一趟。”
“好。”
卫绮萝眼底窜起一道凉笑，一闪而逝。
南楚帝起身来，“那既然这样，朕就先回去了。”
卫绮萝对南书，“送送皇上。”
她自己都没动身。
这已经算是十分怠慢了。
皇帝面子上挂不住，但也只能死死憋着，到了大门外，才震怒道，“什么东西！居然给朕脸色看！”
踹了一脚马车，这才爬了上去。
卫绮萝扫了眼宾客，笑，“皇上走了，大家放开吧，该吃吃该喝喝，开心就好。”
说着，看向靳丞相，“我要带兰芝去吃点东西，丞相和侍郎大人要一起吗？”
她看了眼不远处另一个独立的凉亭。
靳丞相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半晌，起身往那边走，显然他也有话对卫绮萝说。
靳怀雪对袁敏之，“我离开一下。”
说着，便跟了过去。
卫绮萝拉着靳兰芝，两人好像是已经熟悉许久一样，很自然和谐的走了过去。
四人坐了下来。
卫绮萝当着他们的面，凭空摆上了一桌菜，“丞相大人和侍郎大人尝尝？”
又给靳兰芝一份蛋糕，一份双皮奶，“试试看喜不喜欢。”
照顾得何其周到！
但靳丞相却还是死死地盯着她，憋了许久，终于憋不住，“本相，想知道谷主到底喜欢谁！”
“男的，还是女的！”
卫绮萝斟酒，很优雅的喝了一口，这才睨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丞相大人要和我说厉王在前线兵败如山倒的事情。”
“……”一句话，沉沉如泰山般压下。
她身上刚刚的风流气息，似乎一瞬间收敛不见，转瞬而来的是独属于王者的傲然从容，一下子逆转了气场。
靳怀雪和靳丞相都面色微微一变。
“谷主何意？”
靳丞相看了她片刻，神色终于凝重起来，显而易见，她在外的风流不过是任由谣言四起的结果，而她刚好不在意，顺水推舟罢了。
卫绮萝摇晃着酒樽，道，“厉王栖霞山大败，折损云州军十万，五十万云州军如今只剩下四十万。夜琉璃的事情和令贵妃之死已经传到了云州军当中，厉王却打算强攻南天门……”
她说到这里，嘴角上扬，“丞相大人这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靳丞相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谷主并没有给我第二个选择。”
一瞬间，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靳怀雪和靳兰芝都停下来，看着两人。
卫绮萝笑了，“丞相此言差矣，本谷主保的可是你的女婿。云州军本就是逍王府的，现如今逍王府的主子快醒来了，云州军……”
“自然也该物归原主了！”
尾音铿锵，肃杀之气一瞬间笼罩了凉亭，她的气场无人可以忤逆。
靳丞相惊得腾一声站起来，随后又缓缓坐了回去，喉头滚了滚，盯着她，压低嗓音，“你是说，逍王没死？”
又不可思议道，“那尸体呢？”
“尸体是谁的？”
一瞬间，靳怀雪和靳兰芝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她脸上。
卫绮萝笑，“不过是个假人罢了，向来不把子嗣放在心上的人，才会不仔细检查，就匆匆忙忙为了自己的权位着想，暴尸半月拉去攻打大梁……”
“这知道的，是逍王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死了！”
字里行间，对南楚帝的不满毫不掩饰。
那眼底杀意，几乎刺到了丞相。
此时此刻，他才真真切切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就刚刚，她还在大厅里和大家言笑晏晏，弄了一场闹剧出来让人八卦，搞得她像个四处留情的风流女子一样。
可一转眼，她眼底已经是浩瀚天下，腥风血雨。
那股肃杀气场，就是战场上横刀怒马多年的将军也做不到，就连他这个丞相的气场，也都被压了三分。
可怕！
太可怕了！
靳丞相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所以，谷主已经给厉王定下了死局？”
“从逍王被虐杀的那一刻，他的黄泉路就已经注定了。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厉王。”
如同死神的审判。
无人救赎，无人阻挡。
凉亭里沉默了下来。
桌上的菜都是现代才有的，很勾人。
可是，在场三人都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今天的大婚到现在，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正题，凉亭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
“皇上的肺已经撑不住了。”
“厉王不肯回京，他时间无多，所以盯上了其余几个皇子……但是吃人的人，就应该去相互吃，而不是吃旁人。”
“所以，我会让他撑到厉王归来。”
“……”
靳怀雪被一口蛋糕噎住，不上不下的盯着她，“谷主的意思是，厉王归期，便是厉王死期？厉王死期，便……接近皇上驾崩之日？”
“所以，你在逼我选下一任皇帝？”
靳丞相眉心紧皱，刀锋般的目光盯住她。
这么多年，他面对过各种身份无数人，唯独今日面对卫绮萝，被对方狂潮一般的攻击堵得毫无还手之地，要被迫做出选择！
而她笑得游刃有余，“丞相不是早就做出选择了么？”
“……”
靳丞相被狠狠一噎。
片刻，盯着她沉声问道，“你和逍王，到底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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