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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妄闻言，心头很沉很沉，“有没有可能，直接抓了宫桀？这样，我们太被动了。”
凌翊沉默着，半晌道，“主要是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要是藏着不出来，我们肯定抓不到的。虽说如今他是南楚的大祭司，但是依旧很难控制。”
“而且我听靳丞相说，现在时机不对。”
萧无妄深深地吸了口气，“是，我们几人实力都有些欠缺，这些年来光顾着守卫边疆，武功倒是耽搁了。现如今，暝山、九玄山，可能北冥的也都要来了，往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高手卷进来。”
“最关键的是，他们人多，我们也就你我、阿萝三人战斗力还不错。”
“而且，我们还有很多在乎的人，很容易被抓了当人质。”
凌翊叹了口气，“是啊，处处掣肘，不是办法。”
萧无妄想了想，道，“那边暂时由明转暗吧。我去北冥，你去九玄山，等再回来，便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处。”
凌翊点头，但还是惊道，“那你的皇位怎么办？”
萧无妄看向皇宫的方向，沉声道，“……不要了。”
“累赘罢了。”
他很后悔，总是惦记着所谓的江山社稷，第一次被为了探听京城的消息，去见探子，把阿萝丢在青云山，让阿萝遇到了危险。
至今，糖糖都还没回来。
上一次，他留在了大梁主持大局，阿萝在大梁九死一生，他也没帮上忙。
就是这样，现在满世界还都是人在辱骂她，好像所有的坏事儿都是她带来的一样。
何苦！
萧无妄看着下面深沉的夜色，道，“芸芸众生各有其命，是本王执迷，才老想着解救众生，反倒伤害了自己在乎的人。”
凌翊闻言感同身受，“是啊，阿萝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些她曾经试图保护的，生怕他们受到伤害的人，到头来不还是把她当成妖魔一样，用辱骂她当投名状，试图拜倒在新主子的脚下吗？
何苦呢？
夜色里，两人心头沉甸甸的。
桌上的酒坛子空了。
黎明时分，卫绮萝出来了。
在看到院子里的人时，一时百感交集，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愣是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阿萝。”
萧无妄起身来，幽深的眼底满是抱歉和心疼，朝着她走过去。
卫绮萝看着他，心头的怒火逐渐消散，心中一柔，上前拥抱了他。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万般情愫说不出口，她抬起头来，打量他片刻，道，“我不怪你。”
“阿萝。”
抬手抚上她的头发，他只觉得心酸无比，嗓子沙哑着，“阿萝，对不起。”
她不怪他。
可他就是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她陷入如此艰难的境地。
然而不等两人分开，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景炎进来，面色大变道，“主子，尚书府派人把绸缎庄包围了起来，还有很多禁军。”
苏锦绣紧张道，“谷主，撤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她摇了摇头，“咱们没必要和他们硬碰硬，他们人太多了。”
这里，如今大部分都是大梁帝和季逍遥的人。
卫绮萝轻轻推开了萧无妄。
看了眼门外，道，“就算是要撤，也应该是我主动的，而不是如今这场面！”
她卫绮萝两世枭雄，从没逃过。
今天，她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战斗力！
她举步，走向了前方铺面。
与此同时，十二个机器人带着机关枪，身上穿着人类的衣服，蒙着脸看不清楚虚实，跟着她走了出去。
“这是——”
苏锦绣愕然，“谷主，您带着几个小孩出去，这……”
“没事，那些小孩很厉害。”
凌翊拉住了她，睨了眼萧无妄，“走，出去看戏去。”那几个小机器人他见过，战斗力十分彪悍，上次还让他给好评，那场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萧无妄看着卫绮萝身后那一堆小崽子，摸了摸下巴眼神古怪，道，“我怎么感觉，阿萝……是想要发泄啊？”
“她是需要发泄。”
凌翊深吸了口气，想到这一路以来如何被人辱骂，栽赃陷害……
阿萝是个人，又不是菩萨。
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呢？
更何况，孙家的人多横啊！
几人跟着卫绮萝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下面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而对面二层的露台上，是一个被十几人保护着的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趾高气扬，恨不得全世界宣扬自己是大祭司的未婚妻。
一看到卫绮萝出来，便指着这边，“是他吗？”
卫绮萝女扮男装，加上脸上也戴了面具，根本没有人认出来，而上次从这里屁滚尿溜回去的人则指着她和萧无妄，“他们两人都是！”
“上，把他们给本小姐抓了，本小姐要亲自弄死他们！”孙婉婉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这边两人大卸八块。
禁军涌了上来。
卫绮萝却凭空拿了个椅子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休息，只是抬指，给了十二个小机器人一个指示。
“找死哦！”
一道可爱的童音传来，“让这群纸糊的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紧接着，十二个机器人迅速就位。
“哒哒哒——”
一阵密集的射击声撕裂了夜色。
硝烟四起，伴随着禁军的惨叫声，卫绮萝嘴角缓缓上扬，举起了一柄黑色手枪，对准了对面。
砰！
一声枪响。
孙婉婉身边刚刚叫嚣的那个男子，一头栽倒了孙婉婉脚下，血从他的眉心冒了出来。
“啊！”
孙婉婉吓得一声尖叫。
倏地抬头，看到对面拿翘着二郎腿神态优雅却眼神嗜血的“男子”，一股恐惧从心坎儿里涌了上来，“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对尚书府的人动手！”
“砰！”
卫绮萝没说话，积压的怒火在胸腔里蓬勃而出，她需要发泄。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没入了孙婉婉的肩胛骨，她低头，以洁白的手帕擦拭纤尘不染的枪声，仿佛四周的枪炮声和自己无关一样。
苏锦绣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她。
“我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个表情……”
萧无妄看向她。
红灯笼的光晕之下，她看上去慵懒闲散，但是眼底的幽寒嗜血却如同暗夜女王，完全是是人命如草芥的漠然。
她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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