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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拱手弯腰躬身，一气呵成，恭敬说道：“方才晚辈多有冒犯，还请前辈责罚。”
雷衍的小眼睛转了转后说道：“既然你都说要责罚，不责罚反到显得我小气。”
杨启飞闻言心中苦笑，那个小胖子猥琐不已，没想到师父也是如此。
“这样吧，听你说来卫魔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老头子我隐居多年，过得清贫，你就让那个莫有一，给我送一车灵药过来。”
一车灵药？这是在打劫啊！
可杨启飞不敢多言，只得连声应是，心中却是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莫有一出血。
“我这个人不计较，一车灵药到了，我就不追究责任。”雷衍笑得小眼睛都眯了起来，看似非常开心。
“前辈，一车灵药没有问题，但是晚辈还有个不情之情，能否把那边那个小师傅交给我？”
杨启飞说的，自然是被女孩和胖子搀扶着的那个，正是被他击伤的慧凡。
雷衍闻言眉头轻蹙道：“你以长辈之身，击溃一个小辈就罢了，现在还想要他性命？”
“并非如此，只是要将他带给莫盟主。”杨启飞赶紧解释道。
“我与他师父有旧，这个请求可不能答应你。”雷衍说道。
杨启飞闻言心中咯噔一声，他来是为了拉拢雷衍，可雷衍和智言大师有旧，这可有些难办了。
不过仔细想想，智言擅长推演，早已发现雷衍的存在也是自然的，只是不能趁着这个时候讲慧凡杀了，确实有些可惜。
以卫魔盟的身份杀了慧凡，可想而知两盟之间会发生多大的摩擦。
“没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吧。”雷衍说着，立刻招呼两人将慧凡搀扶进了茅草屋，将杨启飞晾在了外面。
杨启飞在屋外站了许久后才离去，只是去的地方不是卫魔盟方向，而是商隐天机阁所在的方向。
进了屋子，雷衍便立刻查探慧凡的伤势。
刚才战斗过于激烈，慧凡受了重伤，体内经脉有崩溃的迹象，而且身上还有外伤，着实有些麻烦。
雷衍擅长医术，从他给杨启飞勒索灵药便可看出。在他的命令下，胖子和女子两人迅速地取针、取药、煎熬，动作娴熟。
待得雷衍手中的银针收回时，药也煎熬好了。
“师父，你看他会不会有问题？”女子一边喂药一边问道。
“那个老怪物倒是有一个好徒儿，不仅资质上佳，连体魄也比一般人强，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雷衍擦了擦手说道。
“师父，大师已经很久没来了。”女子问道。
雷衍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想到了什么，使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些。
他转身离去，倒是让胖子和女子有些奇怪。
“男人婆，你说师父怎么了？”胖谦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女子白了他一眼说道：“以后不准再叫我男人婆，叫我子娴！”女子恶狠狠瞪了胖谦一眼说道。
“怎么？有个小和尚在，你就要讲究形象了？难道不知道他们可是不近女色的么。”胖谦坏笑道。
子娴作势要打，惹得胖谦哇哇大叫着跑了出去。
雷衍站在屋外的池塘前，盯着池塘中的荷花怔怔出神。
虽然看着年轻，但他已年过八十，比之智言大师年轻了些，但是两人却是至交好友。
当年他叱咤修行界时，还没有莫有一和剑流云的事，只是如今几十年过去，与他同辈的许多人都死了，剩下的人也都不知道他的去处。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归隐，只有他知道，正是因为智言大师，他才会远离纷争，更是选在了枫镇这个靠近佛宗的地方。
那年他年过三十，而智言大师已经五十有余。他是刚得到地髓丹的青年才俊，实力强悍，而智言大师是快年过古稀的平静老头。
两人相遇后，他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归隐在山水之间。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得到地髓丹的他，会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华，只是事与愿违。
他与智言大师乃是忘年交，这些年也多有往来，直到智言大师死的时候，他心生感应。今日看到慧凡，他便知道那个感应是对的。
胖谦想出了门，看到雷衍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他来这里也有六七年的光景了，从来没有看到过师父这个样子。这个背影落寞，忧愁，和他认识的师父完全不同。
子娴也从屋子中出来，看到胖谦盯着师父，不由得也望了过去。
“师姐。”胖谦发现子娴的到来，轻声打了招呼。
“师父这是怎么了？”子娴好奇问道。
胖谦摇了摇头。
过了半晌，雷衍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才发现自己两个徒弟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意外。
“那个小和尚怎么样了？”
“回禀师父，药也喝下去了，刚才我探查了一下经脉，正逐渐趋于稳定，也许不久后便会醒了。”
雷衍点点头道：“如此，今夜我便到树屋去歇息吧。”
胖谦闻言面色大变，大声吼道：“师父不要啊！树屋是我的！”
雷衍睁着小眼睛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便走了。
直到两日后，慧凡才悠悠转醒。刚一睁眼，便看到一个胖胖的脸在自己眼前，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谁？”慧凡警惕问道。
“我自然是救你的人。”胖谦端着语气说道。
“难道您就是青莲居士？”慧凡惊讶道。
“正，唉哟。”胖谦话还没说完，就被子娴猛地敲了下脑袋，哇哇大叫起来。
子娴一脸抱歉，为慧凡解释一番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多谢二位相救。”慧凡感谢说道，想要起身，却被子娴按住肩膀。
“你现在伤势未愈，不要随便动弹。待会儿师父会来给你做针灸，帮你疏通经脉的。”
慧凡心中一阵感激，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师父说，你师父与他有旧，所以就别太见外了。”子娴笑着说道，忽然觉得慧凡这小和尚很可爱。
两人说话间，雷衍便走了进来。
不用他们介绍，慧凡也知道这便是救了自己的青莲居士了。
他挣扎着要起身，依然被子娴拦着，可感激之意却被雷衍看得真切。
雷衍暗自点头说道：“不错，恢复得挺好的，你们两个先出去，我要为他针灸了。”
胖谦捂着脑袋，瞪了子娴一眼率先冲了出去，子娴微微一笑紧跟其后。
慧凡静静地躺着，不知要怎么来配合，有些尴尬。雷衍却不管他，拿出针来做准备工作。
“能自己脱衣服了吧？”雷衍问道。
“啊？哦！”慧凡红着脸，挣扎着将衣物脱下。
雷衍提起针，找准穴位后便开始施针，慧凡看这针又细又长，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针断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雷衍问道。
“哦，我在师父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张字条，便寻了过来。”慧凡恭敬说道。
“遗物吗？”雷衍轻声叹气道。
“师父他老人家，前阵子在浅江城，与卫魔盟的万山河激战，而后陨落了。”慧凡失落道。
“他的字条上写了什么？”
“就写了青莲居士，枫镇这几个字。”
“这老家伙，死就死了，还想把我拉下水吗？”雷衍不满道。
慧凡闻言心中不悦，却碍于晚辈的身份不好多言，只得默默听着。
“现在外间是个什么局势。”雷衍问道。
“整个中原修行界被分为二，以潜龙江为界。江以南是卫魔盟，以北是皓月盟。”慧凡恭敬说道。
“那你佛宗是皓月盟的咯？”雷衍说道。
“不错，现金皓月盟以剑宗为首，江北的大多数门派都是属于皓月盟，只有部分门派和散修并未加入，卫魔盟那边也如此。”
剑宗？雷衍觉得有些耳熟，想了许久后才想起这个宗派来问道：“剑宗宗主可还是剑清然？”
这下轮到慧凡疑惑了，他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只得说道：“晚辈不知前辈说的是何人，现在剑宗宗主名剑流云，他的师父也不是叫剑无道，好像是叫剑无道。”
雷衍闻言又是一声叹息，剑无道他自然认识，乃是剑清然的徒弟，没想到几十年的时间，竟然过了两代。忽然之间，他觉得当年服用地髓丹就是个错误。
雷衍抬起银针淡淡说道：“好了，今日便先如此，调理得再过两日就能下床了。”
“谢谢前辈。”
“你伤好后便先回去吧。”雷衍淡淡说道。
“可是师父让我来找前辈，应该是有事才对。”慧凡皱眉道。
“你觉得是什么事？”
“虽然师父字条上没说，但是我猜，应当是想请前辈您出山，一改修行界乱局。”慧凡认真说道。
雷衍嘿嘿笑了笑道：“仅凭我一人之力，影响整个修行界？老头子我自认实力不错，却也没有如此能量。”
“自然不会只有前辈一人，还有皓月盟呢。”
“我可不知道什么皓月盟。”雷衍懒洋洋地说道，而后收拾起银针，便先出了屋子，留下茫然的慧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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