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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干燥的喉咙得到了缓解，干裂的嘴唇也得到了滋润。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逐渐适应屋内的光线。
然后……顾筱言看到了雷霆如狼一般的眼神。
猛地，她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雷霆，我们分手吧！”，“我要分手！”，这些话真的不是梦，是她真真切切说给雷霆的。
“醒了吗？”雷霆咬牙切齿地盯着床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话里有森森的寒意。
“……你来干什么？”顾筱言不自在地别过头，低低地说了一句。不是分手了吗？还在这里干嘛？
“我他妈不看着你，你早死了！”雷霆被顾筱言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惹怒，他欺身上前，攥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
柔软的唇瓣被雷霆不客气地咬住，一点一点啃噬，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随后又被雷霆慢慢舔舐干净。
“吃药！”雷霆吻过之后，心情好了一点，但还是黑着脸对顾筱言大吼道，拿起旁边的水杯，将药粉化开在水里，用勺子喂给她。
顾筱言愣愣地看着雷霆，看着雷霆递过来的勺子，下意识地张开嘴含住药水，虽然十分苦涩，顾筱言却一点也不觉得苦。
“北桓！他怎么样了？我要去看他！”吃了几口药，顾筱言突然想起顾北桓，想到他被多赫尔抽了二十戒尺，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给我坐这儿！”雷霆阴沉着脸色，直接将顾筱言按到床上，不许她再动。
刚醒就想着那臭小子，难不成自己真比不上儿子？
雷霆心情才刚好一点，又被这下子弄的极差。
“可是……”顾筱言刚要争辩几句，就被雷霆恶狠狠地打断：“闭嘴！你他妈再提一句顾北桓，信不信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阴的能滴出水的脸色和极具威慑力的话成功地让顾筱言乖乖闭嘴，咽下雷霆递过来的每一口药。
勺子被粗鲁地伸进嘴里，顾筱言好几次都被刮到口腔内壁，但还是不敢有所怨言，乖的像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北桓那里我已经让黑蛇看过了，皮肉伤而已，一个男人连这都扛不住要他干什么？”雷霆脸色极差地看着顾筱言，但还是冷着声音说出来。
“……哦，好。”顾筱言乖乖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怯怯地看着雷霆。
气氛有些诡异地沉默，雷霆一勺一勺地喂药，顾筱言一口一口地吃药。
“……以前我被老头子罚的时候，我妈也会这样护着我。”雷霆突然说话，但动作不停。顾筱言一怔，她还从来没听雷霆主动跟自己提过他的母亲。
好像这个话题十分敏感，雷霆从来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
顾筱言默默地咽下药水，静静地听雷霆继续说。
“小时候我偷偷逃课，跑到外面去玩，后来被老头子发现，罚我跪在院子里一天一夜。当时我妈也是这样跟老头子求情的。”
“当时老头子只说了一句话……”雷霆顿住了话语，喂药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顾筱言看着雷霆，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慈母多败儿。为了让我将来接管雷家的产业，老头子说完这句话后，就把我妈关在房间里整整半个月不能出来。”
顾筱言愕然。儿子犯错了，母亲出于母性为儿子求情，竟然也要为这种荒唐的理由惩罚？
雷霆继续喂药，将勺子喂到顾筱言唇边，示意她咽下去，冷漠的黑眸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继续说着。
“我妈虽然是个门第贵族家的小姐，但是性情温柔，不喜欢与人争斗，老头子女人太多，其中也不乏有心机深沉的。三番两次地上门挑衅，我妈虽然单纯，但也是真心爱着老头子，可惜……她最终还是付出了代价。”
“我妈被老头子伤了心，出门被一个情人雇佣杀手暗杀，她中了枪逃了回来，等我知道消息从学校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老头子只不过是把那个贱人杀了而已，但我妈却永远回不来了。自那以后，我……”
“别说了……雷霆别说了。”顾筱言伸手掩住雷霆的唇，她不想招起雷霆那些不好的回忆，她可以想象到，当时雷霆有多绝望，多无助，他没有办法挽留自己的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
当时小小的雷霆，跪在自己母亲的棺材前，哭的撕心裂肺，却再也没有一双温柔的手擦去他的眼泪。
雷霆抬眸，唇上柔软的触感，是顾筱言的手心。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勺子放下，拉过顾筱言的手，静静地说着。
“自那以后，我就知道老头子从来没爱过谁，他只爱自己，我妈被那个情人暗杀，他也没什么表情，他要的从来都是无上的权力和荣誉。而作为他儿子的我，自然也不能被那些情感所阻碍，他不允许我爱上一个女人，因为那样会让我顾虑很多，我就有了弱点。”
这是雷霆第一次跟顾筱言说这番话，他从小生长的环境就是这样，所以他的性子才这么暴躁，对人命漠视，手段狠辣。
顾筱言的心一阵一阵抽痛。
雷霆的母亲是个很美的女子，上次在墓园就见到了她的照片，没想到，这样一个真心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最后却被丈夫的情人所杀，真是有些讽刺。
“所以……”雷霆冷漠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恶狠狠的变化，“你他妈再跟我提什么分手，你就给我小心点儿！除非我不要你，要不然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霸道的宣誓主权，是雷霆一贯的风格。
顾筱言被那恶狠狠的眼神有所震慑，悻悻地扭过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了一声：“……哦。”
然而，她的心里却是有些放松，还有几分庆幸。
“大声点，我没听见！”
“……哦！”
“说我知道了，我错了，快点！”
“雷霆你再得寸进尺？”
“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睡你。”
“你能不能脑子里干净点？”
“嗯？”
“……我知道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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