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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季弯弯合上了档案夹，语气有些狐疑。
但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她灵光一闪，换了个话题：“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不止一次？”
一次是在她主持的游戏里，另一次…是在那个山洞中。
“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吗？”
艾利斯歪了歪脑袋，立即转过身去，试图否认：“是不是你记错了？可是…我怎么只记得一次？
就是那次你和那个叫莫臣的男人一起，最后还烧了我的照片。”
“就是你吧。”季弯弯看到她不自然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你之所以当时能认出来莫臣，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怎么样，而是——
你之前见过他，就在迷雾森林的山洞里。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没有记得我。”
季弯弯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摘下了脖子上的吊坠，笃定地递到了小女孩的眼前：
“莫臣的吊坠，并不是他的队友留下来的。
而是你当时从我身上拽下来，并且匆忙中忘记了而挂在他身上的，对不对？”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从“黑雪公主”那一场开始，她每过一次游戏，就会失去一次的记忆。
并且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因为问题，就出现在那场迷雾中。
“你真的很聪明。但那个吊坠可不是我的失误。”
见再也掩饰不住，艾利斯只好慢吞吞地回过头来，脸上变回了季弯弯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满脸碎肉，只留一只眼睛，样貌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
“就是你想的那样。在迷雾森林里，时间会发生重叠。过去，和未来，在那里都会因为现在而改变。”
小女孩盯着面前的女人，幽幽地说：
“在那次任务里，我负责清除到达‘阈值’的玩家，也就是被清除了第一次记忆的莫臣。这是过去。
但恰巧碰到了任务中的你，我就想着不如一块抹杀了，一了百了。这是现在。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结果，你碰到了林崇。”
季弯弯眯了眯眼睛，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我听到了两次爆炸声。
第一次…就是你点燃打火机引起的。而第二次，是林崇做的。
他进来时，我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之后他和你发生了争吵，就发动了第二次爆炸，伤了你的脸。
我说的，对不对？”
“对。”
艾利斯轻轻地叹了口气，q萌的小奶音配着恐怖的脸，略微透露出些许诡异：
“因为林崇横插一脚，导致整个时间线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
明明是先发生的事，却变成了未来。而后来的事，却发生在过去。
系统不得已，才对每个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进行了限制。
所以你会失忆，林崇则会直接被替代。
但是我们还是低估了…他对你的感情。”
甚至可以说，所有人包括系统，都不会考虑到，林崇竟然会对一个普通玩家产生感情。
“‘阈值’是什么？”季弯弯尝试着努力消化着艾利斯的话，并抛出了新的问题。
“你现在的状态，就处于将过未过的阶段。
不过我一时半刻说不清，有机会你还是问问别人吧。”
说罢，女孩打了个响指，让在一旁自娱自乐许久的大熊站了起来，并朝季弯弯昂了昂脑袋：
“走吧，先上来。我该送你回去了。”
……
听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季弯弯不禁下意识地抓紧泰迪熊的毛发，咬了咬嘴唇，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严岭和林崇…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们就是一个人啊。”艾利斯晃动着小腿，低头观察着季弯弯的表情：
“不过…用你们现实中的话来说，应该是共用身体的两个人格吧。”
怪不得。
心智永远只停留在九岁的严岭，和性格截然相反，明显出生不凡、从容大方的林崇。
其实…就是两个人吧。
不过，看这个样子，严岭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季弯弯微微勾了勾嘴角，目光低垂，看不出什么心绪。
“臭脾气姐姐。”在走出福利院大门的那一刹那，艾利斯突然朝季弯弯喊道：“最后一局游戏，你可要继续努力哦！”
什么？最后一局？
季弯弯抬起了头，刚想再询问女孩，却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家里。
而身旁，是一本沉甸甸的，封皮有些破损的档案册。
好在…这次系统没有再限制她将它带出来。
“喂…小姐，您还在听吗？”电话听筒里，依旧是熟悉的推销女声。
“您好…我还在听。”季弯弯眼疾手快地反应过来，拿起了手机：“不好意思。请问，您那里是什么机构？”
“哦，我们这边是xx借贷咨询平台，您如果缺钱的话，就可以考虑我们哦~
一秒到账，0息还款。保证您能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借了还想借，根本不想再还……”
察觉到她似乎有些兴趣，对方热情地回应道。
“不用了，谢谢。”季弯弯礼貌地挂断电话，不禁扶额，轻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她想多了。她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还是“金苹果”的电话呢。
“叮叮。叮叮。”忽然，刚刚黑屏的手机又传来一阵声响。
季弯弯拿起一看，才发现里边竟积攒着无数条未读消息。
看日期，应该是从上上次…她进入游戏以后就有的了？
里边除了几条垃圾短信，其他都是微信的小红点。
有先前工作的同事、巷子口面包店的促销活动，还有…很多沈城和莫臣的信息。
无一不都是，着急她的动向和人身安全的问候。
对不起了。
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们。
季弯弯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一将它们滑动左移，点下了“删除”键。
原谅她的不告而别。没有任何说明，也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她知道，与其再次纠缠在一起，不如让命运来做最妥善的安排。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她翻开了那本费劲千辛万苦才带出来的陈旧而神秘的资料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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