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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把苏丫头分出来，要不然这可怜的丫头要被苏家那两口子给折磨死。”
“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苏丫头被磋磨死啊，自强，赶紧的给个准话。”
大半夜的，寒风呼啸，村民们一句句话，却让苏清感到一阵暖意。
队长李自强也是一阵动容，他沉默了会儿，开口道：“分家是可以，但分了家之后，苏丫头你住哪儿？”
李家沟不是没有过分家的情况，但那都是老一辈的生了三四五个男娃，男娃大了又娶了媳妇儿，媳妇儿再生两三个娃娃，一大家子十几二十几个人住在一块儿，实在是住不开，才会分家。
像苏清这样要单独分出去的，以前从来没有过。
别的不说，就说苏清一个还没结婚的大闺女，分了家之后，住到哪都是个问题。
村民们也都一脸担忧，苏清却完全不担心。
她冲着众人笑了笑，白净的脸上满是坚定：“大队长不用担心，我可以住牛棚。”
只要能从苏家那个吃人的地方逃出来，她有信心能够改善自己的生活！
队长媳妇儿却不赞同，“牛棚那儿又脏又乱，你一个女娃子咋能住得惯？”
“我就说这丫头气性太大了，动不动就要闹分家，现在还想去住牛棚，你说说这牛棚有家里的屋子舒坦吗？”苏父抓住机会就开口：“她就是耍脾气，啥后果都不想。但我是她爸，我得为她着想啊。”
说到这里，苏父抬手擦了把眼泪，看上去竟然像个慈父。
在没人看到的时候，苏父眼中闪过算计的光。
他一脸假惺惺的慈爱，“苏清要分家也行，除非她从家里嫁出去！”
“我呸！”
队长媳妇儿一口唾沫喷到苏父脸上，她冷笑着，一脸鄙夷：“苏铁棍，你当我们不知道你贪图苏丫头那点儿嫁妆呢？”
“只要她过得好，我一分钱嫁妆都不要！”
说完，苏父满脸委屈，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但紧接着，他就又说了，“苏清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能让她离开苏家去受苦。”
说来说去，还是想办法让苏清留在苏家做奴隶。
众人都被苏父的不要脸给气到了，看向苏清的目光满是同情。
摊上苏铁棍这么一个好吃懒做、死不要脸的爸，苏丫头真是可怜呦。
苏清却微微一笑，“要我嫁人是吗？一分钱嫁妆不要？”
她的笑容让苏父心里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苏父很快又安慰自己，大半夜的，苏清这丫头上哪儿找个人娶了她去！
于是苏父继续摆着那假惺惺的慈父模样，咬着牙应下来，“对。”
“大队长，各位叔叔伯伯妗子婶婶，你们听到了，我爸说我要是结婚，就一分钱彩礼都不要。”
苏清这样子像是把苏父的话当真了，吓得众人连忙劝她。
“苏丫头别冲动啊，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可不能儿戏。”
“千万别为了逃离一个火坑就慌慌张张跳进另一个火坑啊，女人嫁人那就是第二次投胎，你等婶儿给你介绍个好的。”
“别听你爸放屁，你就是不结婚不嫁人，他苏铁棍也得分家！”
“别吵了！”大队长李自强一声大吼，让众人瞬间闭嘴。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苏父，下了决定：“今儿晚上苏丫头先回家，你婶子跟你一起睡，等明儿一早，叔给你主持分家。”
苏父脸色难看得活像是吃了屎。
他嘴唇动了动，对上队长媳妇儿那泼辣的脸，咬牙咽下这口气。
于是苏清在队长媳妇儿的陪同下，在苏家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并且在第二天一大早，顺利分家。
说是分家，其实苏父苏母就给了苏清两件儿衣裳、一个碗、五斤红薯、一个鸡蛋。
就这一个鸡蛋，还是苏清早上起床的时候在鸡屁股底下摸出来的，苏母死活不愿意给，把鸡蛋交给苏清的时候，一张脸拉得老长。
苏清用破篓子把这些东西装好，背上篓子就往牛棚去。
她走了，家里的活儿全都落到了苏母和苏宝珠的身上。
苏宝珠以前是从来不用干喂猪洗衣这些活儿的，大冬天的，那手往水里一伸，冻得她直打抖。
都怪苏清！
一边洗着衣裳，苏宝珠还一肚子怨气。
她忍不住跟同样在河边洗衣裳的人抱怨：“苏清这回可自在了，自己拿了吃的穿的走了，把活儿都留给我干。”
周围在河边洗衣裳的，都是常年干活的，他们以往只见到苏清洗衣裳，这回第一次见到苏宝珠来干活儿，再听到苏宝珠这话，几个人都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苏宝珠说不出来那笑容是啥意思，她只感觉周围的人都很排挤自己：左边一个女人把搓衣板上的衣裳一甩，摔她一脸水；右边的女人把捣衣锤一砸，砸到她脚上。
衣裳没洗多少，气倒是没少受。
这一切都怪苏清！
苏宝珠受不了，衣裳扔到河边，特意找到村里面几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跟他们说了苏清分家的事。
“我姐长得可好看了，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个鸡蛋，那脸是一天比一天白，城里人都想娶她呢。”
几个二流子一听，一个漂亮瘦弱的黄花大闺女，独自一个人住在牛棚？
“我爸还说了，我姐要是结婚，他一分钱彩礼都不要。”苏宝珠故意叹气，“我知道你们几个没钱，要是长得好看点，我姐还能看上你们，要是嫁给你们，你们不就有媳妇儿了？可惜......”
苏宝珠可惜的是啥，几个二流子都明白。
他们不光是游手好闲，长得也磕掺，要不然也不会二三十岁了娶不下媳妇儿。
但，苏清一个人住在牛棚啊！那可是下手的大好机会！等他们占了苏清的身子，让苏清坏了名声，她不嫁也得嫁。
二流子再也按捺不住，当天晚上就趁着天黑，悄悄地摸到了牛棚边儿上。
牛棚这边儿没有灯，二流子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偷偷摸摸打开了牛棚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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