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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冯·梅克伦堡一方面安排人营救卡尔滕布鲁纳,另一方面,由于害怕奥地利政府的逮捕,他自己也转入了地下,从维也纳搬到了艾森斯塔特(eisenstadt)。这座小城市是曾经支援过海顿的艾斯台尔哈奇家族的根据地,但是现在他们已经风光不再了。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奥地利成立的共和国哈布斯堡家族的王权被废黜,共和国也取消了奥地利的贵族制度,名字前的前置词“冯”(von)表示贵族。1919年,奥地利废除了贵族制度,比如新上台的总理库尔特·冯·许士尼格,就去除了自己名字中的“冯”,后来改名字叫库尔特·许士尼格。
虽然奥匈帝国皇帝和贵族制度废除了,1919年到1920年奥地利社会民主党执政之后也颁布了一些社会改革和土地改革方案,但是到了1934年的时候,陶尔斐斯总理建立起了新的奥地利式的法西斯独裁制度,将奥地利社会民主党取缔了,同时也开始废除过去的改革,妄图在一个没有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的奥地利重新恢复奥匈帝国等级制度。但是这一切随着陶尔斐斯遇刺也全都告于段落了,奥地利全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混乱之中。
艾森斯塔特所在的布尔根兰州也一度陷入了混乱的状态。在1920年与1921年以前,该州以德意志民族为主体。自土耳其战争以来,它一直属于哈布斯堡王朝的匈牙利部分。在一战以后,经过长时间的斗争和商讨,根据《圣日耳曼条约》和《特里亚农条约》这两个条约,布尔根兰被划归奥地利共和国。
但是在匈牙利强烈抗议的压力下,在州首府奥登伯格(oedenburg)所属地区又进行了一次全民公决,结果多数支持该地区单独保留在匈牙利之内。尽管此次公决的公正性受到了一部分人的质疑,但是这片土地还是分裂了,除了奥登伯格以外的其余部分组成奥地利布尔根兰州。
由于该州土地平坦,是奥地利少有的非山地州,所以该州农业非常发达,是个很富庶的地方。由于一次大战结束之后,社会民主党在该州实行了土地改革,不少在当地拥有大田庄的旧奥匈帝国贵族被剥夺了土地的所有权,像艾斯台尔哈奇家族这样的哈布斯堡亲王家支基本上都流亡到了外国避难去了。而这里剩下的土地大部分都由社会民主党政府作价,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当地的自耕农。所以这个州里的大部分农民,特别是获得土地的自耕农都非常拥护社会民主党,在陶尔斐斯政府取缔奥地利社会民主党的时候,遭到了本州农民的坚决抵制。在陶尔斐斯被刺杀之后,布尔根兰州就实际上处于了脱离奥地利中央政府管辖的状态,奥地利的社会民主党人在那里建立了一个以他们为核心的地方政府,与新上台的库尔特·冯·许士尼格的奥地利中央政府分庭抗礼。
过去陶尔斐斯的中央政府建立的一个反动准军事组织叫做保安团(heimwehr),而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也成立了自己的准军事部队“共和保卫联盟”(republikanischerschutzbund),在布尔根兰州自耕农民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也成立了听命于社会民主党的“保卫土地联盟”这样的民兵组织。
而由于社会民主党与当时的纳粹党都支持德奥合并,而又都被陶尔斐斯政府取缔了,所以他们暂时结成了联盟,因此奥托·冯·梅克伦堡此时最好的去处就是逃到布尔根兰州。
梅克伦堡收到赛斯英夸特的托人带来的口信儿,希望他在布尔根兰州老实呆着,不要出来冒头。
梅克伦堡看完这封信之后,觉得赛斯英夸特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他现在不但明面上成了新政府不管部部长,而且暗地里又企图与他保持联系,继续取得纳粹党的支持。梅克伦堡突然感觉整个事件可能就是赛斯英夸特的一个阴谋,他利用奥地利纳粹党为自己铲除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夺取了更大的权力。作为政府的不管部部长,表面上他追捕纳粹党,而暗地里他又和纳粹党勾勾搭搭,暗通款曲。
于是梅克伦堡让他的发报员给柏林拍了一封电报,电报上说道:赛斯英夸特是奥地利政坛最大的阴谋家,此人善于使用两面派手法,可以玩弄各种势力于股掌之中。此次奥地利党卫军的刺杀行动,导致奥地利政府公开镇压了国内的民族革命运动,但是赛斯英夸特却升任政府的部长。据我观察此人以后可以善加利用,为以后德奥合并更长远的计划,作为一个预先布下的棋子。
很快柏林方面就复电了,复电的内容主要有那么几条:一、为了保证奥地利纳粹党有生力量不至于被奥地利政府全部消灭,将所有活动转入地下;二、组织暗杀队伍,对于奥地利国内反对纳粹党,反对德奥合并的政治人物进行暗杀,目标可以自行选择;三、之前的任务暂时搁置,等待时机,等待通知。
看到这三条命令之后,梅克伦堡明白了,看来对于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和维特根斯坦家族的计划暂时被搁置了,而他现在在奥地利需要做的就是对反对纳粹党和德奥合并的势力中的头面人物进行暗杀。
梅克伦堡征求了转入地下的奥地利纳粹党党徒的意见,他们将第一个目标定为奥地利的知名独立调查记者,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他供职于一家奥地利的全国性报纸《人民之友报》,这份报纸是一份左翼报纸,在国会纵火案的时期曾经抨击过阿道夫·希特勒和他的纳粹党诬陷第三国际领导人参加了国会纵火案。在1933年希特勒上台之后,他在报纸上公开发表文章,又开始大肆抨击希特勒在国内对于布尔什维克党和社会民主党的镇压和取缔。而且这个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还是有犹太血统的半个犹太人,他的父亲约书亚·克赖斯基是一个知名的犹太知识分子,是维也纳有名的出版商,居然还和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好朋友。
梅克伦堡认为这个犹太记者是一个很好的目标:首先,他是一个知名的犹太知识分子;其次,这个人对于纳粹的我非常的不友好;第三,他的家族在奥地利的犹太知识分子圈子里,有一定的影响力。对他的暗杀可以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于是他们精心制定了一个计划,这次与上次刺杀奥地利总理的计划不同,这个计划全程都是由奥托·冯·梅克伦堡一个人制定的。
他首先先派出了奥地利国家保安团内的一些同情纳粹的分子,让他们在维也纳对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平常的活动方式进行监视。
大概坚持监视了有半个月之后,梅克伦堡得出了克赖斯基的日常行动的基本模式。
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作为一个独立的调查记者,平常在奥地利上流社会,特别是维也纳的社交圈中非常活跃,他经常光顾一家左翼的俱乐部,俱乐部名叫“奥托·鲍尔之家”,奥托·鲍尔是前社会民主党的卓越领导人,曾经在社会民主党执政的时期担任外交部长,并且与德国签订了秘密合并条约,但是这一条约最后被协约国所摒弃,由于陶尔斐斯总理的遇刺,他被迫流亡国外。他将自己的宅邸捐出来,建立了这家左翼俱乐部,由他的妻子和女儿经营这家俱乐部,以保证自己虽然在国外流亡,但是在奥地利的政治局势中还有一席之地。
有很多左派知识分子和犹太知识分子经常聚集到这家俱乐部里,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政治,奥地利国内局势,还有欧洲的政治局势,都是他们聊天中不可或缺的主题。
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一般每周都有五天的晚上是在这里消磨度过的,他在这里喝大酒,侃大山,每次都要到凌晨才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寝。而克赖斯基是一个单身汉,他既不跟父母住在一起,又没有妻子,自己居住在一间单身公寓里,也没有室友和她一起居住。
在弄清这些事情之后,梅克伦堡认为暗杀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时值夏末秋初,维也纳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热了,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在喝了几杯雷司令之后,有点微醺的状态,他和俱乐部里的几个朋友告别之后,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俱乐部的大门。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些凌乱,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但是他看了看表,今天他出来的时候才晚上九点多,比平常回家的时间都要早一些。于是他决定在大街上散散步、醒醒酒,自己慢慢溜达着回家睡觉,不想叫马车或者出租车了。
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是个胆大心细说干就干的人,所以他才会干独立调查记者这一行,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但是他并不害怕一个人走夜路。因为他的腰间经常别着一支毛瑟军用手枪,这种手枪在中国国内的大名叫做驳壳枪或者盒子炮,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自动手枪之一,该手枪具有威力大、动作可靠、使用方便等优点,而且他的枪法非常好,一支驳壳枪在手,两三个人近不了他的身。
初秋的夜风轻轻地拍打着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的脸颊,这让他的酒已经醒了一半儿,虽然脚底下的脚步还有些踉跄,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从宽阔的卡尔一世大街走过之后,拐入了一个灯光不是很好的小巷子里。
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人有三急,小腹涨满,有些尿急,于是他找了一个阴影出拉开裤子拉链,掏出老二,开始放水。一泡尿下去,之后他觉得身上舒服多了,打了一个尿颤,他拉上裤子拉链,整理好衣服,继续前进。
这条小巷子好像很悠长似的,走了半天也没走出去,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倒是不在乎,他越走越兴奋,开始吹起了小调儿,口哨声音越来越响,他离这条悠长小巷的出口也越来越近了。他隐隐约约看到巷子口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看那个人的身影,好像也是在贴着墙小解,他的嘴角向上一提,微微一笑,他知道肯定也是像他一样晚上喝多了,然后找地方痛快痛快,放放水的家伙。
于是他并没有多心,径直朝巷子口走去了,当他走到巷子口的时候,那个人还站在那里对着墙小解,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心想:这个家伙这泡尿够长了,看来他晚上真是喝多了,这家伙也满身酒气。
就在他们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说道:“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你的钱包掉到地上了!”
此时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觉得很奇怪,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他还是很好心的提醒自己钱包掉了,于是他弯下腰去,在地上摸索自己的钱包,但是他摸了半天并没有摸到自己的钱包,于是他直起身子来摸了摸自己的西装口袋,发现他的钱包还在自己的口袋里。
于是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扭过头来对那个人说道:“为朋友,我的钱包没掉了,你可太能开玩笑了!”
那个人并没有说话,而是欺身到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的近前,克赖斯基觉得一个凉飕飕的东西捅进了自己的腹部,他开始感觉到腹部剧烈的疼痛,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人并不是在和他打招呼,或者提醒他钱包掉了,而是用匕首在近距离刺杀他,在刺杀他之前说出他的名字,是为了确认被刺杀目标的身份。克赖斯基也不是吃素的,掏出腰间的驳壳枪对着那人的大腿打了一枪,那个人“嗷”的叫了一声,捂着自己流血的大腿跑掉了。
克赖斯基的腹部插着那把刀,他不敢将刀拔出来,于是他朝天又开了两枪,终于体力不支昏倒了。
当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他的母亲和妹妹坐在他的床边的椅子上,满脸惨淡的愁云。这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于是对母亲和妹妹笑了笑说道:“别发愁了,我还死不了!”
母亲看到他醒了过来,开始轻轻地啜泣,他妹妹对他说:“哥,多亏你昏倒之前开了两枪,巡警发现了你,及时把你送到了医院,否则的话,大夫说很有可能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的。”
当天维也纳的报纸出现了头条:知名独立调查记者阿尔弗雷德·克赖斯基昨夜被人在陋巷里刺杀,幸得巡警搭救捡回一条命!
梅克伦堡看了这篇报道之后,拍了一下桌子,对在他周围的纳粹匪徒说道:“妈的,一个记者居然还带了一把驳壳枪,看来维也纳人真是不好搞呀!杀个总理,搞个政变失败了,杀个记者居然也无法成功,看来我们该换换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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