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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她冷笑一声。
谢宴竟是存了这等心思。
当初立云淑为后，如今云淑死了，就轮到她了。
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香桃看向王爷，慕容烬俊脸冷沉，他沉声道：“本王倒是看他，能有这个胆子。”
他墨袍冷冷拂动，气息袭人。
楚云澜抿唇，她轻轻拉了下他的袖袍。
“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谢宴此举，不成气候的。”
若是让她承认，她也不会承认。
倘若她身为金国长公主身份暴露，对谢宴自也没什么好处。
那畜生，想来只是说一说。
慕容烬凝着她，他将她揽入怀中，“日后你在哪，本王就在哪。我不想，你与谢宴单独见面。”
他要护着自家媳妇儿，省得又被她旧情人盯上。
他说得情真意切，还带有一丝愠意。
楚云澜说道：“我自不会与他有什么往来。”
她问他身边的，“东离哪儿去了，我得问问他云淑的尸体处理的如何。”
慕容烬唤了一声。
东离立刻赶到，“王爷王妃。”
楚云澜看向东离，说道：“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东离颔首，“王妃，云淑已死，王妃还不放心吗？难道，云淑还能诈尸。”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她知晓这个畜生诡计多端。
如今被她沾了毒的云家刀刺杀而死，她要确保，云淑的尸身压在她设置的阵下。
“是，王妃。”东离默默告退。
楚云澜觉着稍有些累，她现在只想一个人清净清净。
她看向慕容烬，“今夜让我一人静会儿。”
他眸子灼热，“为的谢宴之事么，你烦忧至此。”
她缓缓摇头，张开手枕在他的怀中。
他胸腔瓮动，心脏鼓噪。
“好生歇着。”慕容烬声音哑哑道：“明日，本王再来见你。嗯？”
楚云澜低低道：“好。”
这几日，事情诸多。她想一人，沉淀一下。
在陈府用过晚膳，慕容烬便回去了，继续处理大启国探子送来的公事。
楚云澜则是在陈府，上了香。
她受持三炷香，对着灵位，“父皇，母后。云淑已死，你们在天之灵，可安息了。澜儿会将曾经失去的，通通都拿回来。”
一阵风儿拂过，烛火闪烁。
入夜，她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腹中的孩儿已在微微的踢着。
房梁上，隐约传来什么声响，她顿时机警起来，摸到枕头底下的簪子。
“嘭。”
一声轻响，便是一股淡淡的如荷的清香味。
她一怔。
谢宴一身月牙袍，干净崭新，便出现在她的床头，手持着点燃的烛火。
他温笑说道：“澜儿既不肯见朕。朕便来见你。”
他便是如此，厚颜无耻。
楚云澜坐起身，她神情淡漠，秀眸被烛光照亮，青丝如泄垂落在肩头。
她说道：“你深更半夜来此，便是明君所为？”
谢宴缓缓将蜡烛放下。
他掀袍，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注视着她如此的模样。
夜里的烛火，衬得她柔和了几分。
他轻声道：“你不承认也无妨，朕知道，是你。从一开始，朕便知道。澜儿，相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可一个人不经意的习性，是改变不了的。”
他太了解她了。
自小与她一起长大，她还有什么，是他不了解的？
只是后来，少了那几年。
楚云澜叽嘲一笑，她说道：“然后呢。这就是你深更半夜在此的目的？”
谢宴看见她手边，那一根簪子。
这是想取他性命的吧。
她若想，那便来。
他说过，他等着她来杀他。可在此之前，他要弄清楚当年的一切真相。
他缓声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欢喜我十年，我在你眼里，便是这样的么。”
楚云澜冷淡道：“那一场火，付之一炬。当时你可有想到这些。那些人的惨叫。那些人的性命。当时，你又可曾想到这些？你如今来问我，可笑不可笑呢。”
她紧紧捏着簪子，看向谢宴的咽喉。
若是这样一刺，他必死无疑，该怎么刺好呢。
谢宴眸子暗淡，说道：“我从未做过这些。澜儿。不管你信与不信。宫变当日，我毫无记忆，只记得进宫寻你时，醒来便一身龙袍在金銮殿里。他们皆拜我为皇，他们说是我杀了人，是我谋朝篡位，是我烧死了你……”
可这些，他通通都没有记忆。
他原以为自己失去记忆，暗中寻过郎中瞧过，却并无任何失忆迹象。
可那段记忆，究竟怎么回事。
他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云澜冷笑道：“你打算就以失忆来一概而过？”
谢宴气息匀长。
他在烛火下，温润的眸子更加柔和。
他对她轻声道：“年少时，不懂情意。待懂时，你已从我身边离开了。澜儿，你又何尝只是独身欢喜我十年。你又可知，我欢喜你十二年。”
十二年，如一日。
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从不屑于告诉，少年那时，很是清高孤傲。
后来，每日午夜梦回，都是撕心裂肺。
可她对他的欢喜，早已经停留在她死的那一日。
楚云澜闻言，她嗤笑道：“你疯了？”
谢宴缓缓起身，他目光灼热，“那身喜袍，我好生收着。你嫁给我的那一日，我在雕刻着一个你。”
他从袖口中，拿出那块已经快要腐朽的木头。
那是个小木头，隐约能看出人的模样来，小女娃娃的模样。
他做了一对的，另一个便是自己。
楚云澜看了许久，她没说话。
他更近了一些，将木头放在她的手边。
“你死后。朕一直在找寻世间的重生之法。”谢宴俊脸温柔，看着她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澜儿。”
他日日夜夜都盼着。
盼着她能够回来。
那些术士几乎已放弃，他却心头还留有执念。
后来，她果然回来了。
他想，这一次，他要把所有的心意都告诉她。
她若是误会什么，他便解释给她听。
他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猜着他的心思，随着他的心绪而涌动了。
楚云澜神情淡漠。
她看着他，说道：“说够了？说够了就出去。”
谢宴嘴唇苍白，他便知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他身形单薄，看着她缓声道：“澜儿，给朕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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