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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虽然这巨石，不过只是一个文件袋而已。
江老爷子没把东西要回来，而是让她自己带着了。
简念初握在手上，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
今晚的顾铮，似乎格外的沉默。
不管是大门外反常疯批也好，在老爷子的办公室也好，都一改往日的种种形象，沉默的都不像他了。
落后两三步，看着前头高大的背影，简念初忍不住就想到了江老爷子一开始的那句质问。
好像在这之前，她真的没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为顾铮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当初找上他，是打着合作的旗号。
可现在，非但没有为他带来任何收益，反而还差点连累到了他。
如果此时被她拿在手上的这份通稿没有被及时拦截下来……
这个问题，之前简念初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自认为迎刃有余，手里有团队，不论闹出什么事情来，到了最后终归是都能妥善解决。
就像是白舒宇，秦思思，陈斌，秦晓月这些人。
就算是顾铮那边，也能帮着洗净脱身，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现在，这份自信，被打破了。
江老爷子一开始会看上她，大概也以为，她会是个乖巧的豪门儿媳妇吧。结果现在，成了祸事精。
那么顾铮……也是这么想的吗？
简念初并不是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
尤其是重生回来，她就没想过后退，只一味地逼着自己向前看。
说后悔什么的，矫情且没用。
这会儿，大概是被吓到了，心底竟然也生出了许多的弯弯绕绕来。
越想越觉着有点儿不安，忍不住就朝着顾铮一看再看。
可惜对方留给她的，始终都是一个背影而已。
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简念初只觉着自己就连呼吸，都是凉的。
可即便是这样，该问的话，还是得问。
“顾少，这些东西……”
五指收紧，死死握着手里的文件袋，简念初的眸色黑沉如此刻的天际。
嗓音也不是一般的艰难。
“这些东西，是老爷子手底下的人查到的吗？”
连称呼，都在无意识中变了。
江老爷子说的是从媒体手里头拦下来的。
她却不太信。
有哪家媒体，能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听到问话，顾铮脚下顿了顿。
却没有转身，也没停下。
只言简意赅道：“不是。”
说完，又走了几步，才缓缓续上。
“是外婆。她手底下有个很厉害的公关团队。”
因为是背对着简念初的缘故，顾铮说这话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她完全看不见。
只能听得出来语气很平静。
可简念初不平静。
不但不平静，心底甚至还瞬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来。
“你说什么？”
外婆？
江家老太太？
不，这个不是重点，对方看她不顺眼，会派人搜集她的黑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最主要的是，手底下有个公关团队？
莫名有了点儿异样，简念初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顾铮的胳膊。
语气有点控制不住的着急。
“那你认识他们吗？或者是，多少了解一点？”
同行对同行的关注，总是要格外多上一些。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简念初甚至都没注意到，顾铮从始到终，就对她手头文件袋里的内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好奇出来。
似乎早就清楚里头装着的都是些什么。
这会儿被简念初猛地一扯，他的脚下稍一踉跄。
堪堪稳住，抬眼看过来。
彼时，两人已经走回到了顾铮的房子外头。
佣人听到动静，开了门。
结果他们都没进去，就在从门里泄出来的那一方明亮里，站定了。
视线里小姑娘的神情，略显着急。
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在那点儿隐隐的不安后头，顾铮甚至都看到了被她很小心地收起来的，狼狈。
小姑娘这是跌了跟头，知道厉害了。
狡黠也好，算计也好，伪装也好。至少现在这副模样，以前从未见过。
脆弱，不安，惶恐，她只以为掩饰的很好，殊不知照样还是被他给一眼看透。
看着可怜巴巴，让人有点心疼不忍。
连往日里总是在不经意间惑乱了他心神的艳色，也淡了几分。
不过……等视线从她的唇瓣转移到脖颈时，顾铮眸底还是深了深。
突然就有了说不出来的冲动，攥着她的目光，凉声发问。
“我是你的谁？”
“什……什么？”
这又是什么节奏？
简念初微怔。
这句话，顾铮问的十分平静。
平静到简念初快要耗尽自己所有的观察力，都没能捕捉到丁点的蛛丝马迹来。
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痛痛快快地回答了。
还能是什么？
那必须是，合作伙伴呗！
但今晚，她被猝不及防发生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是半点都不敢大意了。
就连眼前的顾铮，好不容易才终于能卸下防备跟他好好相处，这会儿也重新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谨慎再谨慎，眼神一瞬间警惕成了一只小兔子。
更加不敢轻易开口。
顾铮却突然失去了耐性。
眼底烦躁的郁色突起，不再给简念初仔细斟酌的时间，一把攥起她的手腕。
“回答！”
嗓音不高，威压极强。
在他骤厉的视线中，简念初眼尾染上了红。
不是被吓得，而是……
“疼……你能不能轻点？”
这话，那会儿在大门外她就喊过了。
可惜别说是喊出来，当时她连发出点声音，都困难。
泪眼汪汪的样子，看着可怜巴巴的。
或许有三分是真，更多却是装出来的。
大概这样的把戏看多了，顾铮一眼识破。
掀唇哂笑，满目不耐。结果下一秒垂眸，他目光骤凝。
小姑娘白皙的手腕被他握在手上，纤细的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断了。
而且只要捉住了她的手，就等同于是控制了她的大部分武力。
那样的滋味，他试过。
但这会儿，那方细腻白嫩的肌肤上，却赫然多出了一个牙印子。
咬的很深，不止看着血肉模糊，这会儿甚至还隐隐透着点儿青紫。
周身寒气起。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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