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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忽略掉顾铮眼底伤人的尖锐，章慧儿强撑着最后的倔强。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策略。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涉你，不管你对简念初怎么样，都将会是你的自由。
而我们之间，也就是单纯的合作而已。
顾铮，你我都很清楚，彼此在江家的立场，并不是很好。可若是我们联手，必将达成所愿。”
虽然章慧儿表达的很委婉，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
为了能说服顾铮，她甚至都用上了苦口婆心的真诚。
不仅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更是一让再让，连自己在江家真正的价值，都摆到了台面上。
其实，就算是被江朝北认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多年前对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在意，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她一个区区外孙女？
无非是有利可图，觉着她还有点可利用的价值而已。
可若是章慧儿绑定不了顾铮，不能顺利拿下他，那……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至于顾铮，就更不用说了。
老爷子可以对他纵容，可以容忍他的各种挑衅跟放肆，但前提条件，他必须得是江家的自己人。
不然，凭什么信任？
只靠着是他一手养大的吗？
大概，有点搞笑。
最不堪的，才是最真实的，之前章慧儿绷着心底的那口气，一直不愿意承认。
可今晚的一切，已经逼的她没有了任何退路。
章慧儿闭了闭眼，有些想不通，怎么自从回来之后，自己就总是处于这种尴尬而绝望的境地？
上一次是，这一次，也是。
因为她的话，顾铮却想到了他跟简念初的重遇。
也是帝煌，也是同一个包间。
小姑娘额头上还顶着伤呢，就那么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说要跟他谈合作。
连两人话语里头所表达出来的意思，都是大同小异。
其实婚姻这回事儿，顾铮之前并不怎么在意。
无非一张纸，又不能真正限制得了他什么。
可如今再看，幸亏当时来的是她，幸亏他那时觉着有趣，答应了。
明明差不多的场景，为什么眼前的章慧儿，就让他感觉分外面目可憎，分外不耐烦呢？
人不同？
想着，顾铮禁不住勾了勾唇角，笑了。
不是薄凉的讥笑，而是带着点点眷恋跟暖意的那种。
清楚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前一秒还脸色苍白如鬼的章慧儿，眼神瞬间就亮了。
这是，有戏？！
心思瞬间活跃，抛出去的诱饵，也越大。
“其实你对简念初的感情，我看在眼里，心里头也全都明白。之前还以为自己或许可以争取一下，说不定能跟她公平竞争……”
顾铮眼眸瞬间转凉。
章慧儿咬了下唇，表情有点惨烈，赶紧转折。
“可经过今晚的事情之后，我知道，到底还是我想多了。
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可终究还是爱过，如果能帮到你，我一定不会拒绝。
而且，也不仅仅只是帮你而已。”
说到最后，章慧儿明显有些黯然神伤。
尤其是最后一句，几乎都化成了气音。
人也有点儿失落地低下了头。
可是，在顾铮看不到的角度下，她一双眼里，却是满满的算计。
的确是爱过，所以，得不到他的心，至少也得得到他的人！
到时候名正言顺的，做什么事情不方便呢？
顾铮的目的是为了江氏，章慧儿自认为自己看的透彻，也愿意帮他。
可她的愿望呢？
“挂名而已，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太过在意。”
嘴上是这么说的没错，实际上章慧儿的心里，却是一片阴暗。
她真的，太想太想有朝一日，能让顾铮变得彻底一败涂地，完完全全失去所有骄傲的资本，痛哭流涕地跪在她面前，求她爱他了！
那样的场景，只是稍微想想，章慧儿就觉着，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颤抖！
而且只要自己成了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区区一个简念初，算得了什么？
甚至在心里头，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回头怎么踩踏对方，让对方声誉彻底一落千丈。
最好能被网暴，被逼得走投无路，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
眼底诡异的幽光亮到吓人，章慧儿紧紧掐着自己的双手，几乎快要把掌心掐出血来，才能勉强忍住不直接笑出声来。
然而等到再度抬头的时候，又是一脸期期艾艾。
“你觉着，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还真别说，习惯了她一直清冷的模样，突然这样一副表情，挺让人动容。
顾铮眉梢微挑，真就笑了。
表情玩味，整个面部表情看上去，都没那么冷了。
明显就是要松口的架势。
那一刻，章慧儿激动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然后，便听到了顾铮十分清淡的嗓音。
“我觉着……不怎么样。”
“我家念念会生气。”
我家念念……
明明是这种最没出息的话，却偏偏被他说的理直气壮。
就好像，是什么很值得被奉为经典的金科玉律一般。
章慧儿那颗激动不已的心啊，被一盆冷水浇的透凉，差点连怎么呼吸，都快忘了。
表情狰狞，不可思议。
“难道简念初，比你的事业还要重要吗？！”
章慧儿牙根都快被咬出血来。
“顾铮，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明明不是这样的人，那他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
连气都懒得生了，顾铮扫过去的眼神，几近漠然。
“不然呢？”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又要跟她离婚，又要重新回到江氏？！”
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对江氏放手？
果然老爷子说的是对的，顾铮这个人，太贪心了。
可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要被他给占尽了？
章慧儿到底没能忍住心底最大的恶意，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阴暗里。
“可你有没有想过，值不值？
你为她付出那么多，有没有想过，她最爱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
顾铮，你有见过简念初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毫无尊严，姿态低贱到了尘埃里，为了对方什么都愿意做，只求能够留在对方身边。
“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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