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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不恨她。
尤其是重生回来，发现真相，发现对方真面目的那一刻，简念初实实在在动过杀心的。
大概换成是谁，都没有办法能够心平气和。
却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们两个，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云晓晓后来调查的结果中说，其实在很久之前，秦思思就跟章慧儿在暗中合作了。
可惜的是，她那点手段，显然并不是章慧儿的对手，反倒是被对方给玩了。
玩了个彻底。
不仅最终落得个整容失败的下场，更因为受不了刺激大闹医院，直接捅死了江老太太。
后来是失踪没了消息。
简念初知道，江家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即便是秦思思那个时候精神已经明显不太正常了，但是想要对付她，江家有的是办法。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办法。
而她也很快就知道，适才刚刚下来，闻到的那股子味道，是什么味道了。
不论是腐烂，发霉，还是新鲜的血腥味，都是从眼前关着秦思思的那个玻璃缸里头传出来的。
就，怎么说呢，里头的景象，那真的是多看一眼，都让人胃部不适，分分钟吐出来。
秦思思身上大大小小地布满了伤口，脖子上更是带着一个沉重的铁质项圈。
那一圈皮已经被磨破了，有红的血，黄的脓，一直往外渗。
还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显然带上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后头坠着不长的铁链，限制了她的自由。
此时的她，就那么趴在玻璃上，如同一只随时都会死亡的鱼。
奇异的是，看到简念初的那一刻，她浑浊无声的眼底，居然还出现了一丝轻微的光亮。
大张着的嘴巴，也有了动作，开合好几下。
那个口型，分明就是一个字。
“救……”
简念初有点意外。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秦思思居然还能认得出来自己？
同时却也入坠寒窖。
望向章慧儿的眼神，更是犹如刀子一般冷冽。
“章慧儿，私自囚禁是犯法的，你们眼里，还有律法吗？”
尽管没有人跟她炫耀解释，她还是一眼就明白了。
秦思思被关在这里折磨，跟那位秦秘书秦意如，怕是脱不了关系。
话才刚刚出口，果然就看到正在磨东西的秦意如，已经停下了动作。
走到一旁，拉过架子上的防护服穿在身上，然后又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绕到另外一侧，拉开了一块门形状的玻璃。
原来眼前这个玻璃缸，是有门可以进出的。
而被她拿在手上的东西，简念初这会儿是看清了。
那是一把小小的刀，不过七八厘米长。
也正是之前被秦意如磨的东西。
可惜太钝了，就算是磨过了，刀刃看上去依旧半点不锋利。
大概猜到她要干什么，简念初瞬间毛骨损然。
显然被关在里头的秦思思更加明白，差不多玻璃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她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里头，就开始充满了恐惧。
整个人更是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
可惜因为被铁链锁着没跑几步就被扯着停下。
甚至因为冲力惯性，还摔倒在了地上。
秦意如瞅准机会扑上去压住她，手起刀落，慢慢悠悠地开始从秦思思身上割肉。
秦思思大张着嘴巴，已经不是惨叫，而是嘶吼了。
跟野兽没有什么两样的那种嘶吼。
简念初眼睁睁看着那一幕，唇齿生寒，眼眶地有些红。
不是因为同情，而是被气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章慧儿，你跟你母亲，都把人命都当成什么了？！”
莫约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一幕的章慧儿意外地扬了扬眉。
随即笑的讽刺。
“怎么？想做圣母了？简念初，你敢说，你不恨她？”
“我当然恨。”
虽然这一世她的命运被改变了，但是并不代表，上一辈曾经受到过的那些伤害，就能一笔勾销。
所以简念初承认的十分坦然，并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章慧儿更加奇怪。
“既然恨，那你又在心软什么呢？她害死了我的外婆，害的我妈妈才刚刚认回自己的母亲，都来不及孝顺她老人家，便永远的天人永隔。
所以现在这些，都是秦思思应该受的。”
说着，眼里的不屑更浓。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又当又立的爱好呢？”
“我不是心软。”
嘶叫声还在继续，声声听的人头皮都在发麻。
简念初狠皱着眉头，看着章慧儿的眼神中充满了嫌恶跟凌厉。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秦思思做了错事，但凡你能给她一个痛快，都是她应得的。”
先是杀了秦晓月，后来又杀了江老太太，还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情，一而再地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或许秦思思的精神的确是出了点儿问题，却并不代表，她所犯下的罪，就能被轻易饶恕。
简念初眉眼幽凉，也很冷静。
“但现在这又算什么？你如果真的恨，大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而不是施加这种凌虐在她身上。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过分？”
显然没有抓住简念初话语里头的重点，章慧儿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
甚至可以说，还有点轻微想不通的样子。
“她最后总归还是要死的，至于怎么死，过程重要吗？”
简念初咬唇。
“重要。”
罪大恶极的死刑犯被判处行刑，或是枪决或是注射，至少也会有一个痛快。
不知因为值得，而是对生命最后的尊重。
况且，眼前的章慧儿跟秦意如，可未必有那个资格做什么审判者。
尤其是章慧儿，她算计了那么多，秦思思做过的那些事情，大部分都是她在后头指示的。
甚至连对方最后去整容，从而导致失败，彻底受到刺激，跟她也不无关系。
从这一点上来看，关于自己外婆的死，章慧儿又一定无辜？
可惜看着对方，简念初却是多一句的话，都不想说了。
因为，三观不同，多说无益。
突然想起江瑜泽曾经说过，江家的人，就没一个是正常的。
各个都是变tai，没有谁是例外。
彼时不懂，现在却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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