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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嫌命长了吗？”
“那可是皇上的赐婚！”
“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小心连累了爷和老爷。”
女人们叽叽喳喳个不停，几个小厮围过来，宽慰她们，“也不尽然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过就是个女人，爷都没说什么，你们气哪门子？”
“就是，蒲家小女可是富翁蒲有财最宝贝的，往后跟了咱家爷，还不得……”
“呸！爷才跟你们这些肮脏货色不一样！”
“爷就是再缺女人，也不要她那样的！”
“她家把金山搬来，爷都不眨一下眼！”
丫头和小厮各执一词，各有想法，心念殷兆?的姑娘们只觉得可惜，痛心疾首！小厮们倒是想得开，大男人嘛！皇上赐婚肯定有皇上的道理，当朝圣上可不是昏庸无能之辈。
殷兆?是算着时辰回来的，他本以为这会儿他父亲还未归家。
管家在前，带着殷兆?往殷老太医的院子去。
起先管家还在喜眉笑眼地说一些殷兆?不在家时，家里的大事小情。
可走着走着，管家脸上的笑意减退，取而代之的，是心惊肉跳地担忧。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说放人就放人，我几天没有回来而已！”
殷兆?比管家还先听到动静，走近他父亲的园子，管家才听见吼嚷声。
“爷稍等，老奴去跟老爷说一声。”
管家奉命去门口接人前，他们家老爷的院儿里可是没人。
殷兆?说‘不用’，径直往里走去，叫管家退下。
这个家里，殷兆?说话很大程度上比一家之主的殷老太医管用。
毕竟殷老太医是个仁心的医者，而殷兆?是手拿刀剑兵器的冷面杀神。
管家领命，赶忙退了出去。
殷兆?走到里头，听见刚过了变声期的声音继续叫道，“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答应！我不接受！”
殷老太医愁眉不展，坐在椅子上听着少年的撒火。
殷兆?无声进来，悄悄走至对方面前。
‘啪’地一声毫无预兆发出，屋内其余两人均是一震。
殷老太医最先反应过来，看着眼前二儿子落下的巴掌，殷老太医起身便朝他吼，“你打他做什么？”
被狠狠打了一耳光的少年郎还未撇过来头，保持着被殷兆?打过去的僵硬模样。
殷兆?没有接他父亲的话，而是看着少年，“转过来。”
少年不语，亦不回头。
殷老太医气得不行，“为父对你说话都不管用了是不是？”
殷兆?这才看向老父亲，放缓了语调，“父亲，你若是再娇惯他，我便把他带去军营。”
“你敢！”
殷老太医已经失去大儿子，二儿子骨血里流淌着的便是为战斗而生的热血，他拦不住，到了小儿子，他坚决让他学医。
少年郎刚才那般委屈愤怒都没有掉眼泪，他哥一巴掌下来，他冷静了，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落。
“瞧你那点出息！”
眼泪落地的动静惹得殷兆?朝少年郎看去，忍不住讽刺他一句。
少年郎羞愧难当，拔腿就跑，再不回头。
“霖儿！霖儿！”
殷老太医着急，出声呼喊。
殷兆?怕把他父亲气出个好歹，这才走过来表示，“有人跟着他，您不必担心。”
殷老太医说不出的火大，朝殷兆?看来，在小儿子那里受的气，全放到了殷兆?身上，“你能耐了，都能替我教训儿子了！”
“不敢。”
殷兆?冷冰冰一句话回给殷老太医，殷老太医更气。
也是他欠了几个儿子的，老大不得善终，老二只懂打仗不懂感情，最小的儿子如今也……
想起这些，一贯看似豁达的殷老太医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曲折，虽然出身名医世家，任职在皇宫，接触的都是达官显贵，可他的命，并没有表明看上去那般好。
早年他有一妻，可婚后几年肚子都没有动静，母亲恼怒，便和他妻子生了间隙。
直至后来，他妻子受不了婆母的冷嘲热讽，受不了婆母的指桑骂槐乃至仇人般的对待，竟然是不告而别。
殷老太医年轻时妻子离开，人到中年才领养了一个男婴。
那男婴，便是后来随着他进了宫廷任职的少年太医殷兆霖。
他本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亲生的儿子，谁知道殷兆霖五岁那年，他离去多年的妻子居然归来，带着她离家时有孕的双子出现在他面前。
当时的他母亲已经离世，而他的发妻，也是命不久矣。
若不是她性命不保，双子断然不会送到他这里。
对殷兆?兄弟俩，乃至他发妻，殷老太医是心有亏欠的。
殷兆?和他不亲厚，但是也尊他为父，尽人子之心。
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殷老太医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感情了。
别他刚回来，就一巴掌把兄弟给打没了。
殷老太医希望他离世后，他们兄弟俩还可以相扶相伴，彼此有个照应。
殷兆?见殷老太医缓了半天气息仍是不稳，“需要给您请郎中看看？”
殷老太医横他一眼，一个字都没说。
父亲终归是父亲，殷兆?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大致对殷老太医讲述了一遍，除去皇上最后的赐婚。
他父亲这个时候估计是不能再被气，蒲家女他无所谓，只是旁人看来，可能是不怎么好。
殷兆?不说，却不知殷老太医早已知情。
否则他今日也不会回家这样早。
原本是要等殷兆?回来，跟他说事儿的，到头来，殷兆?没在家，小儿子殷兆霖公派归来，找上了他，跟他闹被子的事情。
小子喜欢他那个徒弟，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被子走那天，殷兆霖不在宫里，被请去了很远的地方行医。
刚一回来，他便急着去找被子，结果可想而知。
跟皇后娘娘又没有办法争执，孩子就只能在家里跟他闹脾气。
好嘛，殷兆?这个当哥的二话不说，上来就是那么狠的一巴掌，殷老太医要不是抽不动他，早就动手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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