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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久久凝视着他，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没有救了？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的话，恐怕就没有其他人可以救他了……”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
她把他一路带出来，从机关和暗道之中险中求生，捡回一条命，又智斗后头的追兵，一路摆脱他们。
出来之后，还得到了神兽的帮助，有惊无险以最快的速度出城，抵达家里。
这所有的一切，无非都是在她的心里面有一个希望：她觉得，只要回了家，有这位冷面神医在，石嘉言一定就会有救。
所以她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他带回来。
可是带回来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希望了。
“……你真的治不好？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顾白恳求。
十七想了想，说：“他身上的毒我知道，是一种官家的毒，只有在宫廷内部才有解药。民间无人能解开里面的成分，既然无人能解开成分，那么也无法调制出真正的解药来。”
十七注意到了顾白眼底的氤氲和朦胧，好似这个女孩支撑着她一路回来的那点精神气都已经散了。
他心中也是于心不忍，却还是如实告知。
“并非我不愿意帮忙，而是真的……无能为力，当年我的师傅也是被这种毒给药死的，即便他老人家能治天下百病，也没有办法救得了自己，更何况，我还尚未完全继承我师傅的衣钵……”
顾白绝望了，手摸索到了一把椅子，缓慢坐了下来。
如果不坐，真怕自己站不住了。
……这竟然是这么厉害的毒药。
难怪石嘉言一上来就说，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还让她把他带到驿站，他可以趁着最后一口气息，把消息透露给自己的兄弟们，这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一切的，是不是？
十七开口：“虽然我无法解开他的毒，但我可以让毒素发得再慢一些，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至于剩下的……我无能为力。”
冷面公子开始煮药汤，调试方子，在水咕咚咕咚烧着的同时，又给石嘉言包扎伤口，清理伤口上的毒。
很快，伤口也包扎好了，药汤也煮好了，一碗药汤喝下去，石嘉言缓慢地醒转过来，有了些许的意识。
这药汤，倒是效果非常见效。
石嘉言缓过了一口气，看了看十七，又看到了顾白，挣扎着似乎想要马上说些什么。
顾白立刻说：“别着急说话，好好保存体力，你只躺着就好。”
石嘉言却非要挣扎着说话：“……让我起身……我、我有话要说……”
见他这样，顾白只能把他搀扶起来，听他说话。
石嘉言缓过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我们在那些人面前露过面了，他们有能力找到我们，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
“我知道，我已经打算尽快搬走了，你的伤我会再想想办法的……”
她正安抚着他，却见窗边有一个影子在动来动去。她瞧着这个影子的轮廓很眼熟，打开了窗子，看到外面的墙角下……
竟然站着一只白鹿。
它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了，此刻怯生生站在角落，倒是一副不好意思上前的样子。它的嘴里面，还衔着一根草。
顾白立刻明白过来什么，对它招招手，轻柔道：“……来。”
那神鹿就有点不好意思地、怯怯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顾白的手边，温顺地把自己嘴巴里面衔着的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这是草药，”顾白惊喜，回头对十七公子开口，“或许这个草药有用，可以救他。”
十七看了看窗外那只鹿。他并不知道这只白鹿和顾白有什么渊源，可……
“你觉得有用？”
他觉得仅仅只是一只小动物叼过来的不明药草，顾白就把它当做是救命的神药，这未免有点太荒唐了。
“死马当活马医！你说过他的毒素正在蔓延，早晚就是一个死，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倒不如试一试！”
顾白觉得，这头神鹿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她自己的通灵之处。今晚她结识的两只神兽都出手帮了她，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
十七想了想，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只是旁观着不出手，这男人也活不过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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