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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常山，周长林，燕邙兄弟二人还有牛老太太都在屋子里坐着。
屋里那浓郁的酒味还没有散去，可是原本醉的东倒西歪丑态百出的几个人这会儿眼神清明哪还有一点醉意。
“明日，他们说要下山去郡城购置东西，你兄弟俩跟着一块儿去吧！”半响，牛常山才来了这么一句。
燕邙知道他的意思，应了一声没有多话。
周长林道：“大当家不必太忧心，我们的去云州城的人按日子算也快回来，到时候他们几个说的是真是假便都知晓了。”
牛常山蹙起的眉头并没有因为他这话而舒展开来，有些事情查的到，有些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庞都岭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占据山头的土匪，在这乱世之下偏安一偶尚且艰难，哪里就有那手眼通天的本事了。
“身怀高超武艺却不愿意显露，会打铁，会医术，还有个篾匠，说话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不得不谨慎啊！庞都岭上可不只是我们这几家人，数千人的性命，马虎不得。”
燕绥不满的插话：“早知道他们这些人这么复杂，当然就不该松口将人留下。”
牛常山摇头：“既是有备而来，总会有法子让我们答应，目前看来他们对庞都岭确实没有什么想法，但也说不准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总之谨慎一些有备无患。只不过，在他们没有异动之前不必太过，正常相处便是。”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应声点点头。
等他们说完话正要准备散了，来寻燕邙兄弟两个的牛老太太才开口道：“常山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年林家的四娘子？”
牛常山一愣，半响才道：“是听说过这么一个人，林太师的幺女，好像后来跟人私奔了？”
他一个大男人，虽然年轻的时候也常在京城走动，可闺阁女子他能见到几回?只不过林家四娘当年才貌双全，名动京城，他才印象深一些罢了。
当年的林家四娘许配给了赵家的大公子赵谦耘，人人都道二人郎才女貌乃是天作之合。却不想在成亲前一夜，林四娘与人私奔，至此下落不明。赵家与林家自此结仇，老死不相往来。
“好端端的姑母怎么提起这个？”
牛老太太唏嘘一声道：“老了，陈年旧事自然就想的多了。那屠户家的那个小娘子，你今日见到了，可有什么感觉？”
牛常山轻笑：“姑母这话问的就不妥了，我也是一把年纪了，好端端的盯着人家小娘子看什么？那屠户据说护的很，还不得拿了杀猪刀来砍我。”
牛老太太剜了他一眼道：“跟你说正事，休要跟我嬉皮笑脸的。”话毕，顿了顿道：“那日，大燕小燕将人带到家门口第一眼我差点就失态了。太像了！
话刚刚落音，屋子里的几个人眉头都蹙了蹙，牛常山试探性的问道：“姑母这个像说的是谁？林家那个林四娘？”
牛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
“在找到你来庞都岭之前，我曾去过京城，在那里盘桓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大燕和小燕都还小，我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不知道该上哪里去寻你，路过庞都岭也只知道这地界不安全，并不知道江湖上人说的贼匪就是你，所以就寻着痕迹一路去了京城。若不是遇到她，根本就熬不到找到你的那一天。”说到这里，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屋子里一片死寂，她的目光穿过门缝，在夜色中飘出好远，似乎又看见了当年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那马车上面探出的脸，那如天籁般的声音。
良久，牛常山才道：“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面容相似也大有人在。姑母若是怀疑，等日后相处，可旁敲侧过的打听一番。”
牛老太太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燕绥一眼道：“这话你们俩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回头就给我忘干净了，再去那屠户家里不许露出倪端来。”
燕绥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
再说山坳里，宝儿反复将闩上的院门检查了好几遍这才熄了厨房里头的灯，刚刚进堂屋便与人撞上了。
吓的她的心咯噔一声，本能的捂着嘴没有尖叫出声，抬眼便见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人这会儿好生生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张屠户轻，满口的酒气，伸手拉了她进屋道：“怎么出去这么半天。”
宝儿却没有答他的话，待他将堂屋门闩上之后进屋，这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你没醉？”
张屠户拉着她往床边上走，边走边道：“醉了！”说完，身子往后一仰，连带的将宝儿直接拽到身上，勾过被子，扫灭那油灯，睡觉！
宝儿就那样趴在他身上，腰被他的两只大手钳制住，像是生怕她不见了似的勒的紧紧的，紧的跟麻绳捆了似的，动都动不了。
宝儿挣扎几下挣脱不了，气急败坏的咬了他一口：“松手松手啊！”
张屠户这会儿真的是酒劲上头了，迷迷糊糊的，但是意识还是在的，怀里抱的谁他还是清楚，胸口被咬了一口他更清楚，伸手就在宝儿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道：“宝儿乖，快睡，明日早起，去给你买新衣裳。”
说罢，又没有了动静，那手再一次搂住她的腰。
宝儿的屁股被他拍了一巴掌，又羞又气，张嘴就又是一口咬在他胸口，还觉得不解恨，伸手去揪他的胡子：“让你喝酒，让你撒酒疯——”
黑暗中，张屠户原本紧闭的眼睁开，看着怀里的女人大胆的拳打脚踢差点没有忍住笑出来。
这会儿到底是谁醉了呀？好像喝多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丫头，跟个小疯子似的。
就是打她又能有多大力气，挠痒痒差不多，揪胡子也没舍得用力吧？都没有先前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抓的那一把疼。
张屠户只觉得，这样的宝儿真的是有意思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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