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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张屠户看着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心里突然就后悔了，他不该将人带回来的。
当即对着李青阳道：“好好招待，要是再不说实话，那就别让他说了。”原本，想着他到底是宝儿的爹，血浓于水，行事还有几分顾忌。如今他自己说的，宝儿不是他的女儿，不论真假都好办多了。不用张屠户自己动手，落到孙逸李青阳这些人手里，有的是法子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青阳应了一声，一旁的赵鼎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就将人拖了出去。
被张屠户点了穴的赵衡这会儿毫无反抗之力，就跟一条死鱼一般，任人宰割。
很快院子里就静了下来，张屠户捏了宝儿的手拉着她进屋。
合上堂屋门抱着人在炕边上坐了，静了半响才道：“别难过，你还有我。”
宝儿吸了吸鼻子，贴着他的脸在他的胡子上蹭了蹭道：“不难过，就算是难过也不是因为他。”
她在想，自己该是一个坏透了的人。不管赵衡对自己好不好，可是到底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无形之中庇护着她长了这么大，活了十五年。
至于不被待见，若先前他说的都是真的，不被待见也是该的，能容忍自己活下来已经是恩赐了。
至于过的清苦，有嬷嬷照顾，有小丫头伺候，怎么能算是清苦呢？比自己清苦的人多了去了。
自己明明心里都懂的，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就那么一丝丝难过，靠在张屠户的怀里之后就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心安。
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赵衡的骨血，都是自己娘亲十月怀胎拿命换来的。自己得好好活着，那些不在意自己得，自己又何必去在意呢？
“那，那他，你打算怎么办？”
张屠户低头亲她，直到她脑子一片空白，软的跟一滩水似的跌靠在自己怀里才开口道：“乖乖，你先告诉我，现在还难过吗？”
宝儿摇摇头，她先开始是难过的，但是更多的却是震惊，后来，看着赵鼎将人拖走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到以前，然后就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世间是，有因有果，她曾经的果，如今知道了因，所以一切都圆满了。
张屠户瞧着她真的不难过，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不会让他全须全尾的离开的。”
宝儿闻言心中就是一惊：“不要杀他！他，他好歹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好歹供养了我。”
张屠户点点头：“嗯，不杀他。”收拾人的方法千千万万，不一定就得要了他的命。
他先前心慈手软了一回，放走了乔思远，这才多久赵衡就摸上庞都岭来。若是没有乔思远指路，他相信，赵衡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过来，这么突然的找过来。同样的错误怎么能犯第二次呢？
听见他应了自己，宝儿微微嘘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往旁的地方多想，她知道这人对自己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既然答应不杀人就绝对不会杀。
缓过心里那口气，伸手推张屠户道：“你去忙吧，我没事，那衣裳还差一点，晚上就能给你试穿了。”
说起这个，张屠户就记起先前她失态的扎到自己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不急，又不是等着穿，再说了，你做的衣裳我哪里还需要试。”说着，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我身上哪里你没看过摸过，还能不清楚尺寸？”
宝儿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伸手就捶他。这人真的是，脸皮越发的厚了，满口浑话!
张屠户抱着她滚在炕上大笑，笑完之后瞧着她的神情完全的放松下来了，这才对着她道：“我说真的，受伤了就别急着做了，今儿天不错，你瞧院子里的菜都起苔子了，你帮我去一趟黄家，他们家我记得喂了猪，看看徐婶子要不要过来把菜割了回去喂猪，反正也是没法吃了。”
宝儿点了点头应了，起身下地，将自己的衣裳仔细的理平整，然后拿了个小篮子和小锄头一起出了院子。身后，两只已经长了老大的雁扬着翅膀跟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看着就跟两只小尾巴似的。
等她出了门，张屠户这才闩了堂屋门去了对面院子。
赵衡落在李青阳和赵鼎手上，哪里还能落下好。李青阳伸手掰开他的嘴，塞了豆粒大小的药丸进他嘴里，不消片刻功夫那药就见了效，疼的赵衡在地上打滚。
张屠户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消停了，赵衡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身上来时的衣着光鲜和现在一身尘土，满身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好不讽刺。
张屠户立在门口看了一眼转头就去了院子里，问李青阳道：“如何？”
“该说的好像都说了，不过属下以为，七分真话里尚且参杂着三分假。”
张屠户闻言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问了。留着他的命不杀他，但是要让他一辈子开不了口，下不了庞都岭，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当然不难，只是李青阳有自己的顾及：“他说自己是十方城的人。”
“那又怎样？”张屠户朝屋子里面看了一眼，赵衡虽然没有动，但绝对不是晕过去了，他能听见自己说话。
索性又道：“十方城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这一个。方才忘了，说不得，动不了，不如再加个听不见就齐全了。”话落音，屋子里装死的赵衡身子猛然一僵，想动却动不了。心中的不甘和怨愤直接要将地面洞穿一样。
张屠户嗤笑一声，懒得再关注他，转身就出了院子。
在寨子门口，他看见赵衡和燕绥交手的时候就怀疑了，
眼下听李青阳这样一说就完全可以肯定了。与此同时，脑子里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很久之前他无意间从圣宗嘴里提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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