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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受了内伤？还是生病？
但这些艾曜不可能诊脉诊不出来，就算不知道怎么治，也总知道是有问题吧。
秦慕雪又咳了几声才勉强压下去，喘息了几声直起身体，表情一片空白。
“我怎么回事？”秦慕雪比楚景然更茫然：“我这是怎么了？”
“你都吐血了你不知道为什么？”楚景然有点烦躁：“我可没碰你一个指头，你这是受伤了，还是中毒了？你号称医谷传人，医术高明，怎么自己病成这样都不知道？”
秦慕雪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此时也无心去管楚景然到底是什么想法，摆了摆手：“你让我好好的想一想……我好好的想一想。”
楚景然此时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哪怕是被困在黑云寨牢房里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上一次，还是在母亲去世的时候，看着在意之人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虽然想要牢牢的抓住，却什么也做不了。
即便是强大如他，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也什么都做不了。
楚景然突然一把抓住了秦慕雪的手腕：“你不能在我手里出了问题，一定要将问题查出来。无论要什么药，我都能给你弄到。”
楚景然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秦慕雪一瞬间简直有些不能分辨到底他这么紧张是为什么，是因为怕自己死在手里没办法和林有容交代，还是单纯的怕自己死？
“我也不想死。”秦慕雪认真道：“我医治别人尽心尽职，医治自己，更会尽职尽责。”
就这么死，虽然说不上死不瞑目，也是一言难尽。
楚景然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喘了口气，丢下秦慕雪的手，摔门出了马车。
秦慕雪没空去管楚景然的心思，定了定神，开始一点一点的想自己有可能遇到的事情。
先是病，但这是最不可能的。上一世的自己和这一世的自己是相通的，如果是隐藏在身体内的急病，来势如此汹涌，绝没有可能只在这一世才发出。
再是伤，可能让人吐血的内伤，秦慕雪不可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便受了，再这也不是无迹可寻的，她和艾曜不可能都诊不出来。
那唯有中毒，这世上的毒无穷无尽，就算秦慕雪也不能说了若指掌，若真有什么她没见过的，不小心着了道，那也不是就不可能。
可那毒从何而来，是什么人下的手？秦家的人都是自小熟识的，没有这本事。安阳王府的人，也都算是了解，哪里有隐藏如此好的用毒高手。
马车摇晃前行，秦慕雪抱元守一盘膝坐在床上，只想的头痛欲裂也没有一点进展。
傍晚时分，天色黑了下来，秦慕雪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楚景然拉开车门：“下来吧。”
这次竟然不是荒郊野外，而是进了城，马车正停在一家客栈门口。
秦慕雪有些奇怪的探头看了看，然后才下了车。
虽然林有容答应了楚景然的条件，但不代表他一定会乖乖的遵守协议。以秦慕雪对林有容的了解，他一定会在一路上寻找各个机会，一有机会就把她抢走。楚景然提出的那些要求她也听到了，站在公允的立场确实是过分的，而且让一个身负大秘密的人跟对手离开一两个月，这也太不保险了。
如果同样是警戒，在林有容不敢正面出手的情况下，人来人往的城镇比空荡的荒郊野外要更好下手的多。
楚景然不该意识不到这一点。
不过秦慕雪也没说什么，跟着上了楼，进了房间，吃了饭，看着楚景然吩咐了夏风安排好晚上的守卫工作再回到房间里，这才道：“为什么要进城？”
“找人。”楚景然简单的道。
原来是另有事情，秦慕雪哦一声，没再问什么。
却不料楚景然接着道：“这里是汾江郡，我曾经来过两次，这里有一位很有名的大夫。我已经让人去请了，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秦慕雪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你冒险进城，是为了给我找大夫？”
“也不算冒险。”楚景然淡淡道：“林有容一贯性格谨慎，现在他投鼠忌器，一时应该不敢做什么。就算是要救你，也要等几天，等我不再绷得那么紧，放松警惕后再下手。更何况，他也是需要时间部署调度的，从我手里抢人，一般的小角色可不够看。”
虽然不算冒险，但总也还是不方便的，秦慕雪默默领了他这个人情。但是再想一想，自己是被虏来的人质，自己的死活关系到他能不能在林有容那里换来满意的物品，这也就没有什么人情好领了。
秦慕雪冷淡的唔了一声，用一种漠不关心的口气道：“我觉得不需要找什么大夫。”
“怎么？”楚景然面上一喜：“你找出吐血的原因了么？”
“没有。”秦慕雪道：“但是我不相信还有什么大夫能比我医术高明，你若是去山里找个神仙也就罢了，这样的城镇里，就算打着神医的名头，也大多是糊弄人的。”
楚景然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笑了：“秦慕雪，你还真自信。”
秦慕雪不算是个多自信的人，但在医术这件事情上还真就这么自信。这一天时间里，她仔细的替自己诊了脉，详细的做了各种能想到的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
真没事儿。
连一点伤风感冒破皮都没有，最多就是脖子后面估计淤青还没散，身体不能再好。
秦慕雪没说话，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你……”楚景然咽了下一口气：“别说你别的地方不像个大夫，这脾气还真像。”
“怎么？”秦慕雪奇道：“大夫都是什么脾气？”
“同行是冤家，听不得别人比自己更厉害。”楚景然道：“我以前也碰见过一个神医，就是你这样，但凡是他查不出来的，只要不是铁板钉钉，就一口咬定没有，真是气死人。难道你们就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
“当然知道了。”秦慕雪道：“不过我这一生，目前承认的人外人天外天只有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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