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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由无数小石头拼成的一座小城堡，和大户人家喜欢用来装饰庭院的假山类似，只是显然非常精致，乍一看就像是真的一样。再仔细的看，整个人贴上去看，不但看不出破绽，反而越来越精致，甚至有种精致的叫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做的也太像了。”夏风不由得道：“我也算是见过许多好东西，但就算是进京的贡品，也不可能做的那么精致。秦姑娘，你见过么？”
秦慕雪没说话。
“秦姑娘。“夏风奇道：“你怎么了？”
秦慕雪伸手轻轻的抚在城堡上，缓缓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城堡并不完整？”
“不完整？”众人都有些奇怪，但是顺着秦慕雪的手指往下看，又好像是有这种感觉。
虽然城堡是完整的，但是城堡的一角有些杂乱，确有种断垣残壁的感觉。
要说这是为了一种风格，也说的过去，沧桑也是一种美，并不会影响什么。但是要说不完整，也是可以的。
“秦姑娘，您怎么能确定城堡不是就这样，而是没搭完呢？”还是有人追问了一句：“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
“因为这个？”秦慕雪从腰里拔出匕首赉，使劲儿往下一戳。
一颗小石头蹦了出来，幸亏夏风眼明手快的接住了。
“快丢下。”秦慕雪伸手从袖子里抖了快帕子出来包住石子，又拿了块帕子给夏风：“把手擦干净。”
“有毒么？”夏风紧张了一下，赶紧将手里的灯交给旁边的人，使劲儿擦手：“就这么擦能把毒擦了么？”
“没毒，但是有点恶心。”秦慕雪道：“你知道这些石头是从哪里来的么？”
听到没毒，夏风放松了一下：“从哪里来的？”
“从人的脑袋里。”秦慕雪一句话让夏风呆了一下，然后更加使劲儿的擦自己的手，但是还是有些不确信的道：“秦姑娘，这，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你都知道些什么啊？”
秦慕雪沉默了一下：“我们从空城里接出来了一些姑娘和小子，他们的脑子里都有一块这样的石头。”
“……”夏风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今天兄弟们处理的那具尸体……”
那具尸体是夏风去处理的，虽然艾曜已经大概处理了一下，但他还是看到了尸首分离的场面，那场面他是不怕的，但是对于这尸体出自一个姑娘手中，就实在是有些接受的艰难了。
“对，那个叫碧桃的姑娘，她的脑袋里就有这么一块石头。”秦慕雪道：“她的脑袋是我亲自剖开的，石头也是我亲自取出来的，不会错。”
秦慕雪的描述虽然轻描淡写，但却叫夏风他们听在耳中，只觉得这阴森的地方更加的阴森了。
虽然这宫殿并不大，也就三尺见方，但那石子不过小指大小，这粗略估计，也不知成千上万。
夏风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可笑，但还是问了出来：“那……碧桃的脑子里，有几块这样的石头？”
“一块。”秦慕雪毫不犹豫的道：“虽然我没有看见别人的，但是据我估计，不可能多。那毕竟是脑袋……”
所以这里成千上万的石头，看起来精致绝伦的宫殿，其实是用一个个头骨拼搭成的。
而且，这还没有完工。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空城么？”秦慕雪冷笑了一声：“我们带出去的那些人，说是在这里伺候人的，做丫头小厮，其实根本就是养着的一块石头罢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是什么，但显然，养好了之后，是要继续建造这个城堡的。所以宫静羽才能那么快的冷静下来，因为根基未毁，她只要和楚景然恢复关系，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就自然能够重新回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些事情。”
用千万人性命搭建起来的空城，这何止是可怕，众人都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而且镰酉族内也没有大批量的人口失踪，所以这做快要完工的城堡，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一时间，气氛十分沉静，直到秦慕雪缓缓的道：“砸了它，带走。”
“带走？”夏风愣了下：“带……去哪？”
“当然是给宫静羽看。”秦慕雪道：“她现在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呵，我若是不能把她逼疯，这石室中这么多亡魂，岂有安眠的道理。”
时至今日，空城为什么存在，宫静羽在守护什么，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用这么多性命来作为代价，无论他们要换取的是什么，都已经没有一颗人的心。
这一切是早该在世间消失的。
秦慕雪手中还拿着匕首，越想越是一口恶气，抬手便往宫殿的房顶上刺去。
突然，一声尖锐的不要从一旁传来，一个小声音扑了过来。
幸亏众人都是随时警惕着的，夏风一把扯过秦慕雪在身后，一刀挥了出去。
“别杀他。”秦慕雪慌忙中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好在夏风也有分寸，那一刀并未砍在来人身上，抬手一掌收了些力，拍在他肩上，翻在了一旁。
众人这才看清，这果然是个小孩儿，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最多十三四岁，一身衣服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都几乎看不见颜色。
小孩一脸惊恐的抬起头来，意外的，那一双大眼睛倒是明亮。
“别，别动这个房子。”小孩不在意自己被打了，而是指着石头城堡：“姐姐，你别动这个东西。”
“好，我不动这个？”秦慕雪安抚的拍了拍夏风的肩，让他让开一些，走了过去：“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应该就是刚才在山壁门口留下指印的孩子，但他和空城中其他人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我叫狄然。”小孩道：“四年前，我是跟着我父亲的商队来镰酉族做生意，碰到了马匪，好多人都死了，我闭着眼睛一通跑，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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