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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只有一条路，蜿蜒山路也不能走马车，众人在山脚下下了车，一起上了山。
半山腰上，一眼便看见破旧得道馆，门开着，但是在外面喊了两声，并没有人答应。
众人在屋子边上看了看，有一个用匕首刻上去的箭头。
“应该是新鲜留下的记号。”夏风道：“可能是怕我们找来不见人，所以留下的。”
楚景然点了点头：“跟去看看。”
众人跟着箭头往前走，果然没走多久，一棵树上又是一个箭头。
灵月城以前人多，自从发生了一次瘟疫之后，人便少了，山上更是无人，从这道馆里出来的，更应该没有别人了。
众人一路走一路看，在辗转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看见一个深深的山洞。
这下不是含蓄的一个箭头了，而是在山壁上写了几个大字，相干的进来。
那意思，就是不相干的别进来了？
夏风走在最前面，看着字皱了下眉：“主子，要不要进去。”
“进来吧。”里面突然传来了黎建成的声音：“你一个人进来就行，不相干的在外面等着。”
黎建成处处给人诡异的感觉，夏风有点不放心，回头看了楚景然一眼。
秦慕雪摆了摆手：“不要紧，我自己进去。”
黎建成的武功太高，就算是夏风几人加上楚景然也不是对手，如果真的想对他们不利，直接动手就行了，完全不必那么麻烦的绞尽脑汁。
“你们在外面守着。”楚景然一把抓住秦慕雪的手腕：“我陪你进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楚景然如今可早就不是那个凡事要自己上去打打杀杀的小年轻了，其实完全可以不必冒这样的风险。
但楚景然毫不犹豫的就往前走了，秦慕雪无奈，也只能跟在后面。
这山洞倒是也没多深，只是进去之后，便看见波光盈盈的。
这山洞中间，竟然真的有一个水潭，而且很诡异的，真的是寒凉如冰的。秦慕雪虽然没有碰到水，但从进了山洞便觉得阴冷，走的近了，更是能明显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迎面扑来。
寒潭旁边，放着一具棺木，正是黎建成从秦家祖坟里取出来带走，云卿舒的棺木。
狄轻云和黎建成就站在棺木旁边，狄轻云看见两人进来，显然面上一喜，快步走了过来：“慕雪，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赶来的。你的上好些了么？”
“好多了，不要紧。”秦慕雪应了一声：“你们就打算把母亲葬在这水里？”
“是这水下，你别看这只是一个水潭，其实底下有千年冰川，无论什么只要沉入水中，便可千年不化。”黎建成看了一眼楚景然：“不是说了，只让你进来么？我不希望你母亲被外人打扰。”
也不知道黎建成到底知道不知道楚景然已经成了皇帝这事情，但显然他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当一回事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皇帝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生死掌握在他手里，想的话，一掌就能拍死的事情。
不过楚景然立刻接了话道：“前辈放心，我不是外人。慕雪的母亲自然就是我的母亲，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祭拜。如今自然是要来给娘下葬的。”
什么岳父岳母，楚景然一口一个娘喊得可亲热，比自己的娘都亲热。身为一国之君，他如此放得开也是让狄轻云佩服不已。
黎建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皱了皱眉，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秦慕雪道：“前辈是不是这几天太劳累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那日在客栈里，秦慕雪就觉得黎建成似乎状态有些不好，但因为当时自己也没精神，而且黎建成一贯的黑脸，所以也没多看多想。如今隔了十日再见面，好像颓然之态又重了一些。只是望闻问切也是大夫的本事，寻常人注意不到。
黎建成没说什么，倒是狄轻云道：“父亲这几日都在寒潭边陪着母亲，是有些疲劳了。”
时隔多年还能找上门来，不管怎么恩怨，黎建成对云卿舒的感情应该是有的。现在她即将长眠不见天日，感慨也是正常。黎建成虽然显见的心狠手辣，但是越是不正常的性情中人，越是容易痴情痴心，并不熟悉的情况下，秦慕雪也不好往下结论。
不过好在有狄轻云在中间调和，黎建成对他们的态度倒是没那么大的敌意了。秦慕雪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来往，表面上过的去就行。等母亲下葬之后，黎建成要干什么和她都没有关系。
秦慕雪只能淡淡的道：“辛苦前辈了。”
黎建成一如既往的，理都没理秦慕雪这一声，而是道：“既然来了，你母亲也没白生养你一场，过来上香吧。”
棺木前，放着香炉香烛软垫纸元宝一应俱全，倒是真活生生把寒潭弄成了灵堂的味道。
山洞里的光线一般，虽然不太亮也并不太暗，秦慕雪是不怕死人的，更不可能害怕棺椁里自己的母亲，可也不知怎么了，总有种不安的奇怪感觉。
楚景然第一个察觉出秦慕雪的不舒服，低声道：“是不是刚才赶路累了，先休息一下。”
秦慕雪毕竟是有伤在身的，又不会武功，就算是用的药再好，皮肉上的伤口愈合也需要时间。
倒是意外的很，黎建成转头看了一眼她，倒是并未嘲讽，而是随手一指：“那里有个石屋，你先进去休息一下吧。我再陪你母亲说说话，等月亮升起的时候，我们就开始。”
黎建成平静的很，秦慕雪恍惚间有些错觉，感觉母亲下葬，他有种也会追随而去的感觉。
楚景然看着秦慕雪精神不好，心里便容不下别的事情，先扶着她按着黎建成指的方向，果然进了一间石室。
很简单的一个石屋，应该是以前就有人住过又收拾出来的，里面放了张床，上面被褥枕头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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