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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行看热闹，楚景然和夏风他们只能看出这些伤痕很复杂，有些是重力所致的青紫瘀伤，有些是利刃留下的疤痕，还有几个新鲜的，像是牙龈……胳膊上这样，想来身上也是类似的伤痕，所以秦慕雪的脸色才这么难看。
而看灵玉刚才对白云之畏惧的样子，这伤痕应该都是他留下的吧。
灵玉不能动，但此时也大抵明白了一些，咬了咬唇，脸色绯红，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种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虽然她是受害者，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在大庭广众面前被揭开，这是何等的羞辱。更何况屋子里现在围了一群陌生男人，这和当众被扒光衣服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秦慕雪到底心软，看着姑娘可怜，轻咳了一声：“你们都出去一下吧。”
这姑娘看样子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本来日子过的就很艰难了，又何必在她的伤口上再撒盐。
楚景然摆了摆手，夏风等人都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但是楚景然没走，秦慕雪不会武功，灵玉虽然看起来是个可怜丫头，但空城里来的人，到底是善是恶又有谁知道。白云之乍一看也是青春少年呢，但真面目还不是叫人不寒而栗。
秦慕雪明白楚景然的担心，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衣服给灵玉披上，一粒粒扣好扣子，这才将她脖子上的针给拔了才来。
灵玉一恢复自由，就立刻蹲了下去，两手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在里面，好像自己看不见，就可以当作一切没有发生一般。
“灵玉。”秦慕雪声音少有的温和：“你……”
就在楚景然以为秦慕雪要动之以情，说什么安慰灵玉的话的时候，却听她说：“你不是第一个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景然一时没懂，但灵玉却抖了一下。
“你也不是白族的人。”秦慕雪道：“至少，你曾经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白族的人。”
灵玉终于抬起头来，一脸惊异的看着秦慕雪。
秦慕雪道：“你身上的伤，新伤是这几日的，旧伤也不过是两三年的事情，而白云之的性情不可能是短期内如此，他一定有习惯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在身边，可白族又不是什么望族，他不会那么傻对自己的族人下手，所以自然只能找别人。”
灵玉眼神呆滞的看着秦慕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你身上是不是被白云之动了什么手脚？”秦慕雪道：“别怕，告诉我，我都能替你解决。”
楚景然虽然留在屋里，但是显然审问一个害怕的发抖的小姑娘也不是他擅长的，因此坐在一边一句话不说也不发出声音，他留在屋里的意义，就是免得灵玉扮猪吃老虎，为了保护秦慕雪罢了。
灵玉眼神中有些疑惑，她皱了下眉，似乎秦慕雪的问题让她想到了什么，可是想了想，突然捂住了脑袋：“痛，头好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竟然是跟自己差不多的症状，秦慕雪一把抓住灵玉的胳膊：“别想了，别想了，想不起来就什么都别想，不想，头就不痛了。”
慢慢的，灵玉安静了下来，秦慕雪将她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水。
“我也想不起来过去了。”秦慕雪缓缓道：“就在某一天，突然间忘得一干二净，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人，都不记得了。”
感同身受是最能引起共鸣的，灵玉显然也意外，啊了一声，看着秦慕雪，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概跟你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被人动了手脚。”秦慕雪道：“只要找到动手脚的人，自然就有办法想起来。那个人就是白云之，对不对，你在忘记过去之后，便遇见了白云之。”
灵玉对白云之是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的，虽然看起来认同秦慕雪的话，但是并不敢同意。即便白云之现在不在身边，也不敢点头。
“别怕。”秦慕雪道：“白云之已经被我控制了，不能再作恶了。”
灵玉终于在纠结了半天后，鼓起勇气道：“主子很厉害的。”
“我也很厉害。”秦慕雪丝毫也不谦虚：“我若是不厉害，白云之何必装怂躲着我，而且躲着还被发现了。而且如今既然被我发现了，我不会放过他的，你想想清楚，如果想要去过正常的生活，我可以帮你。若是你能想起来，就送你去找父母家人。想不起来，送你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当然如果你不想，愿意陪他死也是可以的。”
楚景然无言以对的喝了口水，果然秦慕雪这性子就算是好心好意，也做不出太温柔的事情来。
一边晓之以理，一边动之以情，一边还要顺带着说出最残酷的事实来威胁恐吓一下。明明白白的将一切都摆在你面前，自己将来的路，自己选。
“我，我不想死。”灵玉眼眸中突然升起一丝恨意：“我不想死，我要杀了他……可他很可怕，他在我身上……我……”
灵玉突然语无伦次起来，秦慕雪突然心里一动，伸手握住灵玉的手腕。
灵玉的身体似乎有些奇怪，秦慕雪表情很纠结，半天才道：“你……你是不是经常肚子痛？”
这问题也很奇怪，楚景然本来尽量当自己是房间里的一团空气，这时候也忍不住的看了过去。
灵玉却一脸奇怪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是大夫，给你把脉了，自然能知道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秦慕雪道：“疼了多久了？”
虽然灵玉之前也知道秦慕雪会医术，但一个皇帝的女人，总没办法将她和普通的大夫联系在一起。所以愣了下，这才道:“有一年多了。”
秦慕雪点了点头：“肚子里长了个肉瘤。”
“肉瘤。”灵玉脸色有点害怕：“是，是什么东西？”
“不碍事。”秦慕雪道：“我给你开点药，可能会痛上一两日，排出来就好了。”
“那，以后就不会痛了么？”
“自然不会痛了。”秦慕雪轻描淡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必太担心。”
一个大夫的安抚是可以让病人心情放松下来的，灵玉听秦慕雪说没什么事儿，也就松了口气。
只是遗憾的，灵玉虽然这几年一直跟着白云之，但知道的并不多，白云之做那些奇怪事情的时候，并不当着她的面，和白芨说话，又说的都是白族的方言，根本听也听不懂。
“这么说，白芨确实是听命于白云之的。”秦慕雪道：“那他们谁才是白族真正的族长。”
“白族长就是白族长。”灵玉正色道：“不过白族长很怕主人，在主人面前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地位纷争的地方，就有不为人知的隐秘。沧海骑里，虽然族长是族长，但白明的权利也很大，可见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在白族这样一个全民修习异术的地方，白云之若是有足够的手段，就算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成王做主，也会成为旁人不敢得罪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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