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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天定了定神，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尽量用最平淡的语气道：“你怎么会想到师易的。”
“谁让他的轻功太耀眼。”秦慕雪道：“今天的事情，想从楚景然眼皮底下将我带走，没有非凡的轻功是不可能的。而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师易有这样的轻功。我只能想道他。”
“这理由不充分。”陈长天道：“你认识的人里只有师易一个轻功绝顶的，但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别的会轻功的人了么？”
“我自然还有别的理由。”秦慕雪皱了下眉：“其实是他大意了，不过他自己大约还没有察觉罢了。”
“是什么？”陈长天奇道：“说来听听。”
秦慕雪抿了抿唇：“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说说你们的事情吧。你们俩有什么交集，找我有什么事……楚景然留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何必耗着。”
没有她在，楚景然确实没办法带人马过关山，但一定会从其他道路前来青州。
再是绕路，又能绕多远，连十天半个月都不要，以天顺的兵力就可以势如破竹一路北下，打到青州。
所以留给陈长天的时间，最多也就是这十天半个月罢了。说不定还会更短。
“留给我的时间确实是不多啊。”陈长天感慨了一下：“所以你放心，我会抓紧时间的。据我所知，你虽然和天顺帝感情很好，但是你们并没有成亲。之前你和安阳王林有容是有婚约的，但是之后你们合离了，是正经办了合离手续的。”
所以呢，秦慕雪没明白陈长天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长天道：“所以你现在是单身未婚，我后宫空置，追求你合情合理。”
秦慕雪很快道：“但我拒绝。”
“但我有婚书，我是名正言顺的。”陈长天道：“想来想去，先祖不可欺骗。所以我还是要娶你做王后。”
“然后呢？”
秦慕雪实在不明白陈长天这脑子里断的是哪一根弦，他总不会以为只要抓紧时间生米煮成熟饭，楚景然到了之后，就会知难而退吧。如果真的像是陈长天所说，在这十几天里办妥一切仪式，逼她做了青州王后，楚景然只会气疯。
秦慕雪都能想象得出楚景然会是什么态度，他大约会冷笑一声，青州的王后？青州若是没有了，那也就不需要王后了吧。
秦慕雪也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楚景然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便笑了一下。
“笑什么？”陈长天有些不明白了。就算师易跟他强调过秦慕雪不是一般女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冷静镇定，但现在还笑得出来，这也有些夸张了。
“我突然想到了楚景然。”秦慕雪微微一笑：“之前他一直粘着我，我也没什么感觉。如今突然分开，竟然觉得……确实有些想他。再有你们对比，我的眼光果然还是好的。”
所以无论林有容是什么样的人，楚景然确实是她的良人。
秦慕雪言语中对陈长天的不屑丝毫也不掩饰，陈长天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住了，起身道：“楚景然确实是个情深义重的，但他终究是天顺的皇帝，一朝天子，权倾天下，真心又能有几分。秦慕雪，你也不是闺中待嫁的女儿家，竟然对他有如此期盼，难道不觉得好笑么？”
秦慕雪的脸色冷了下来：“好笑不好笑，期盼不期盼，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长天点了点头：“跟我确实没关系……”
说着，门外突然有宫女道：“王上，祭司大人来了。”
祭祀大人？秦慕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明，但白明早已经死了，一个穿着宽大黑袍，带着帽檐遮脸的人出现在门口。
只是那人刚往前走了一步，陈长天就凉飕飕道：“得了，别遮了，把帽子摘了吧。秦慕雪早就认出你了。”
那人的动作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将帽子拿下来。
果然，帽子下面正是师易的脸，他特意穿了一身非常宽大几乎看不见身体线条的袍子，想来也是怕被秦慕雪认出来。
“师公子，好久不见。”秦慕雪道：“很意外，能在这里见到你。”
师易跟陈长天一样的不明白：“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没有认出你，但是我猜到了你。”秦慕雪道：“从那日在罗峰寺追踪幕后凶手追到悬崖，凶手突然消失，然后看见你，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并没有多想。直到这一次。”
“这一次我也并没有露出破绽。”
“巧合就是破绽。”秦慕雪道：“都是轻功极高，都对异术有一定了解，都可以截断蛊蝶的感知，而且还明明萍水相逢，却热心的过分……师易，我怀疑你，并不冤枉吧。”
当然秦慕雪纯粹是怀疑，但陈长天的表现坐实了这怀疑，如果他能再镇定一点，她也不会坚持。
“不冤枉，不冤枉。”师易见此，索性将外面宽大的袍子也脱了，留下里面利落的长衫。
“你要做什么？”秦慕雪也不想跟师易废话：“你不是天顺人，但也不是青州人，你和陈长天合作，有什么目的。”
“你既然那么聪明，那你猜一猜吧。”师易淡淡应了一句，转头对陈长天道：“门开了，我带她去了。”
门开了？什么东西？秦慕雪一无所知，再怎么也猜不出来，但是陈长天精神一振：“这么快？”
“对，很顺利。”师易道：“比想象中的顺利。”
陈长天有点兴奋：“那还等什么走吧。”
秦慕雪不由的问了一句：“去哪里？”
“你去了就知道了。”师易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秦姑娘，请吧。”
没有愿意不愿意的，秦慕雪知道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也就没多说的跟着出了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何去何从也不是自己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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