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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舒玄，我觉得愧疚，我伤害了云峥，我是个罪人。”
她低沉落寞的语气，还有那声声自责，让人一阵心疼。
季舒玄先是一愣，然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就是因为你足够好，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你从未有意伤害任何人，所以，不要自责。”
他改变了她嫁给季舒衍的命运，却没能阻拦云峥的出现。
也许有时候，他们都不得不相信所谓命运。
可是这一次，就是毁了天地，他也会打破命运，给她一世幸福。
清芷抬起头来，触及男人眸中的怜惜，她再也忍不住，将头埋进他怀里，失声哭起来：“舒玄，我很难受……”
她不后悔救了他，却后悔，让他动了心。
感受到人儿颤抖的身子，季舒玄抱着她的手一紧：“芷儿，云峥希望你幸福，他也会有自己的幸福。他告诉我，你笑起来很好看。”
“所以，不要哭了，他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清芷突然安静下来。这句话，第一次在军营相见的夜晚，云峥曾对她说过。
她太天真了，也许那时，他就应该识破了她女儿家的身份。后来爹爹寿辰，他自请到叶家护卫，恐怕也是为刻意见她而来。
她再也哭不出来，她抬起朦胧的眸子看向他：“你不吃醋吗？”
她知道，虽然他表面不说，但心里一直计较她跟云峥一起待在山寨那几天，这次她为云峥哭泣，他一定很不高兴吧。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季舒玄竟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越发温柔的看着她。
“他的爱发乎情止乎礼，是个君子，是个大丈夫，更是国之栋梁，或许我根本不及他。芷儿，其实，我只是比他先到了一步。”
如果先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是云峥，她一定会爱上他。说到底，他不过是占了先机。
清芷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大为震惊。
“但是世事无可更改，先到的，终究是你”，而且先到了十年，牵扯她十年相思。
季舒玄重新抱紧了她，像对待一件珍宝。
“你猜猜，今日我们谈了什么？”
清芷心情已经平静不少，未经思考便道：“谈了我，还有，大越的未来！”
她笃定的语气让季舒玄身子一颤，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真不愧是我季舒玄的女人，聪明非比寻常。”
“那是因为我足够了解你们。”
同样心怀天下，志向远大，如果生在寻常人家，他们会是一对志同道合的好兄弟，相携闯荡天下。
有同样理想的人，总不会背道而驰，即使，中间隔着一个她。
她不再逃避这件事，甚至平静的接受了。
做错了事情，便该想着如何弥补，而不是，逃避。
“芷儿，待哪一日天下太平了，我便带你浪迹天涯，看遍人间风花雪月。”
那话语描述的太美，清芷几乎沉醉其中。
他知道她不喜拘束，天性自由，虽然她愿意陪他君临天下，但他把她看的透彻，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那我们的孩子呢？”，嘴里突然就冒出这样一句。
季舒玄笑笑：“让他为我们守着家门，可不能让小家伙打扰了我们的二人世界！”
清芷噗嗤一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见她笑了，季舒玄松了一口气，拉过她的小手道：“好了，夜深了，回屋吧。”
这丫头，还是这么好哄，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
而清芷不知道，她记挂的云峥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事情。
“小妞，你救从了爷吧，爷以后就好好待你的，快过来……”，一道猥亵的声音响在空寂的夜色中。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女子，污言秽语，步步逼近。
“滚开，我可是大越公主，你们胆敢过来，我让我的侍卫杀光你们”，女子话语中带着颤音，显出心中的恐惧来。
这女子，正是季悠芙。
今日午后她出宫游玩，甩掉了随身侍卫，本想着独自逍遥一番，谁知却被人打晕送进了宜春楼。
又被这些臭男人花钱买出来，她拼命挣扎，才跟他们僵持了这么久。
这巷子偏僻，人烟稀少，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哈哈哈，公主，她说她是公主，你要是公主，我就是皇帝，哈哈，这丫头还真能胡诌……”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满脸不屑。
“放肆，本公主要你们不得好死！”，她满面通红，骂道。
“啪”一声，她勉强维持的镇定终于被男人一巴掌打破，她重重跌坐在地，脸上一片血红。
“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大爷我可是花了钱把你买出来的，还敢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给我抓住她！”
那汉子大声骂着，还有好几个男人朝她围上来。
季悠芙的心逐渐沉了下去，一点点往后缩着身子。好恨自己不会武功，离了侍卫的保护，她什么都做不了。
“住手！”
突然，一声大喝震颤了闷热的空气，吓得人浑身一颤。
几人纷纷回过头来，却见一道黑影闪过，接着便是一阵重物坠地的声响，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刚刚还神气不已的人，现在已经躺在地上抱着手臂阵阵哀嚎。
季悠芙震惊之下抬起头来，仔细看去，却见灼灼月华下，立着一白衣男子，翩翩身影耀眼夺目。
她定定看着她，只一眼，便是入心。
云峥冷冷扫向地上痛呼的几人，语声冰冷：“欺辱女子，你们不配为人，滚！”
他话音刚落，那几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只是颤抖着声音道：“我们走。”
本来好事都要成了，谁知半路出来一个程咬金，还这么厉害，今晚这银子算是白花了。
他们走了之后，空气陡然安静下来，呼吸可闻。
云峥朝着地上的女子走过去，朝她伸出手：“没事吧。”
看着面前这只莹白如玉的手，季悠芙久久回不过神来，她紧紧盯着他的手，许久，才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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