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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突然选择举业之道？”
“这也是考核的内容？”陆衍不答反问。
同样参与考核的张夫子张了张口，却还是并未插话。
许先生含笑点头，“若是呢？”
陆衍正色，一字一顿的道：“君子有志，我亦不例外。”
“那你志在何处？”许先生又问道。
“志在天下。”陆衍面不改色的给予了答案。
许先生抚了抚胡须，笑道：“我没问题了。”
张夫子亦连忙出声道：“我也没有问题了，考核结果，明日就能给你答复。”
口头问答，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抛开许先生突如其来问的两个不相关的问题之外，陆衍都回答得非常好。
张夫子反正是极为满意的。
原本对这位恶霸头子残留的些许心结，也在此刻消散了不少。
总算是个真天才，不是靠关系进来的。
等到张夫子满含笑意的离开后，许先生却并未放陆衍走。
他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审视打量着面前身姿修长，挺拔如松的青年，“陆衍，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你突然要读书科举，一定不是因为什么君子有志，何况你陆衍也不是君子……”
“君子会偷袭，故意用泥渍恶心别人吗？”
陆衍唇角微抽，却并未有太大反应，“君子也不会背地告状。”
“所以你和季钰那小子，都不是君子。”许先生结下定论。
陆衍并不明白许先生为何要留下他说这些。
只听语气，许先生貌似也并没有要替姓季的出头的意思。
反而还挺高兴？
大抵是猜到了陆衍心中所想，许先生轻笑道：“季家那小子素来张扬惯了，哪怕读书多年，也洗不掉他那身纨绔气，心正，人不正，便是他了。”
“你教训他，也是好的，他也该吃吃亏，不然总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这样不好，很不好。”
陆衍侧目，眼眸微眯，“先生究竟想说什么？”
“想知道，你为何要科举？”许先生脸上的笑容未减，但就是凭白让人觉得此刻的他，莫名透着严肃。
陆衍甚至有种感觉，若他现在给出的答案对方不满意，那别说换个学堂，只怕还能不能在学塾读下去，都得另说。
而许先生想要的，自然也不是之前他随口敷衍。给出的中规中矩的回答。
“先生想听实话？”
许先生抬眸看向他，“从很早我就知道，你陆衍有本事，却无太大野心。”
“可现在，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有野心了。”
“像你这样的人，若一辈子在低处便也罢了。”
“可一旦让你爬到了高处，我不知道这对于风临国而言，是好还是坏。”
如今这个佞臣当道，宦官专权，世家门阀各有异心的国家……只怕是禁不住再多来个奸臣的。
而陆衍……就有奸臣的潜质。
但又有清流的风骨。
这是个亦正亦邪的人。
就连识人无数的他，竟也看不透。
陆衍抿唇沉默着。
大抵是在认真思考，自己是为何读书，为何科举，又为何想做官？
想了许久。
脑中竟全是小媳妇开心吃肉的场景。
小媳妇穿上他刚买下的新衣，绣鞋，灵动可爱的场景。
还有小媳妇被那几个他刀下亡魂抓进破庙，可怜无助的场景……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陆衍难得唇角上扬，那张俊朗如玉的脸上莫名多了许多神采。
他缓缓开口，语气笃定，“我想，做的官越大，就没人能欺负我娘子了吧？”
“我娘子生得那样好看，当然要让她穿上这世上最好看的裙子，用最昂贵的脂粉，穿最精致的绣鞋，戴最华贵的首饰。”
“我娘子不是说，我有状元之才吗？我总不能让她失望的。”
“我娘子还说，我会是风临国最好的官，我也不会让她失望的。”
“所以我想，对于风临国而言，应该不是坏事。”
除非……
陆衍没有再往下想。
经历过太多生死困苦的人，大抵是没有那些愚忠思想的。
他也从未渴望权利，只是想给小媳妇买很多好看的红裙子。
最好将全天下所有好看的红裙子都买下来，送给她。
只是这么一个愿望的话，应该不会有除非那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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