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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扶着老太太坐在榻上。
宋姨妈进来后,便左右环顾,装作欣赏物件的样子,手指飞快的从袖中扔出一个东西丢在多宝格下。
傅长宁目光掠过,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凤眸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静静的站在老夫人的旁边。
宋姨妈做完动作,面色装作惊叹道:“一看这屋子中的摆设就看得出姐姐对老夫人的关心之至,每一处都是用尽心思的。”
老夫人看着宋氏点了点头,“这次你做的倒算不错的。”
宋氏感动的看了宋姨妈一眼,这个妹妹还是好,一进门就帮着自己说话。
“母亲回来,儿媳当然要用心。”
谁知话音还未落,那边笑荷端了一杯金柚蜜茶出来,突然吓得叫了一声。
老夫人蹙眉看了她一眼,再顺着她的目光一眼瞄到多宝格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怒得一拍桌子道:“好你个宋雪瑛,这就是你的用心吗?!”
见老夫人忽然勃然大怒,傅远东几步迈去,仔细一看后,皱紧眉头。
宋氏也惊了一跳,连忙朝着多宝格方走去,待看清楚地上躺着的是一只死去的小鸟之后,面唇血色尽失。
她为了婆母回来不挑刺,屋中事务都是亲自监督。
就连刚才出去接老夫人之前,她还到院子里走了一圈,见没有任何异常才放下心来。
如今怎么会在正房里发现死雀?
要知道老人家刚回院子就见到死物,视为十分不吉,是很忌讳这样的事情。
望着老夫人怨恨的眼神,宋氏定了定神,抬头辩解道:“母亲,屋中每一处儿媳都是认真布置的,雀鸟不知何时来的,绝不是儿媳有心为之,请婆母明察。”
老夫人此时大怒之中,哪里还有心思明察。
她刚夸了宋氏,就出了现在这一幕,这不是打她的嘴巴子么?
凌厉的目光扫过宋氏,冷声道:“不是你有意为之?”
“荣松堂我不在的时候姨娘她们不能随意进出,里面的丫鬟婆子都是你一手安排,所有的事务都由你过手,难道还会是我自己把这个晦气东西丢进来的吗?”
“你是不是不想我回来,今日特地安排这么一出,好活活的气死我!”
老夫人说着就开始咳了起来,面色涨红,显然是真的气到了。
王嬷嬷立即上前给老夫人摸着背心,笑荷赶紧换了一杯清水端过来给老夫人喝下。
傅远东知道母亲与宋氏关系不算好。
可是宋氏十余年来一直都恭谨伺候,没有半点逾越,应该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故意如此作为。
有可能是哪个小丫鬟抓了雀鸟来玩,结果落在老夫人屋中。
“母亲息怒,阿瑛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母亲,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闻言,老夫人靠在王嬷嬷身上,更是大怒,手掌狠狠的在榻上猛拍几下,对着傅远东道:
“你就知道维护你媳妇,可有把我这个娘亲放在眼底。”
“你说她尽心尽力的伺候我,可这只死雀她怎么解释?生不出孙子也就罢了,就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屋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插话。
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欢宋氏。
每次一起争执,便会拿着宋氏没生孙子这一点做筏子,宋氏便是有理也会变得没理。
傅远东更是出不得半点声。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他再多说几句,老夫人少不得更气,只能等会再安慰宋氏。
眼见宋氏被老夫人数落得脸色青白交错,脸面尽失,宋姨妈心里痛快了几分。
这个嫡姐,在家中的时候就总是表现得宽厚大度,什么都让着她,其实最是居心叵测。
搞得父亲总是骂她爱争爱抢,如今总算是有人能收拾得了宋氏了。
不过眼看老夫人把事情越扯越远了,便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子道:
“老夫人切莫再要动气,虽说有死物实在不吉利,但姐姐在府中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又多,偶有纰漏也是常事,让她给您谢个罪就好了,省的气坏了身子。”
一番话表面上是帮着宋氏,实际上全是责怪。
一来说宋氏没有能力,作为当家主母宅中事务都管理不好。
二来让宋氏谢罪,便是直接定下宋氏故意丢死雀的罪。
若宋氏今日真谢罪了,以后老太太要安排其他人管事她也没办法反对。
看着宋氏脸色微微一变,望向宋姨妈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傅长宁暗暗笑了笑。
她一直不开口的原因的就是等着宋姨妈出来说这番话,让宋氏好好认识一下这个表面亲善的姨妈真面目。
“祖母请息怒,依傅长宁看,今日屋中出现此物可不一般。”
老夫人不冷不热道:“你倒是说说,如何个不一般?”
看来这些时日花心思哄好祖母没白费。
若是以前,只怕祖母早就迁怒于她了,哪还容得她开口说话。
傅长宁浅浅一笑,走到被傅远东用帕子包起来的死雀旁边,启唇道:
“祖母和爹请看,这只雀鸟头,颈,背到尾都闪现紫色的光泽,两翅都是黑色而在翼肩有一白斑,你们可知是什么鸟儿?”
王嬷嬷听傅长宁形容,便开口道:“这是喜鹊呢。”
“王嬷嬷到底见识多,此鸟正是喜鹊。”
傅长宁望着她淡淡一笑,又转头对着老夫人道:
“祖母,自古以来喜鹊就是好运和福气的象征,它出现在哪,就代表哪家有喜事,今日喜鹊出现在家中,正是祖母归来的好兆头。”
听这么一说,老夫人面色稍霁,连呼吸都没开始那么喘了。
宋姨妈见状干笑一声,装作惊讶道:“长宁这话说的没错,可喜鹊死在屋中,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了吧?”
言罢,傅远东锁眉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奇怪。
宋氏也蹙起眉尖,眸中疑虑更深。
就连那些丫鬟都多看了她几眼。
这位姨妈进门是想家宅不宁么?眼见大小姐哄的老夫人开心点,她又张口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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